周女士本來提議道:「那我們跟著一起走吧,別叫你一個姑娘自己下山,怪不安全。」
許嫻卻說:「阿姨,我還想再留下瞧瞧院後的婆羅樹。」
「這樣啊。」周女士聞言思索了會兒,「那不然這樣,我陪著小嫻你瞧,讓郅誠坐著小璇的車走。」
許嫻一愣:「……啊。」
「行,那就這樣,正好來時你不是還跟我說想嘗嘗這兒的齋飯。」周女士決定好了,伸手招招兩人,「你們安心走吧,路上看著點,夜裡深不好走。」
葉璇默了默,正打算說自己沒關係,秦郅誠已經淡道:「走吧。」
她也只好點頭。
離開前,葉璇沒忘衝著廟殿裡那位仍在誦經的法師拜一拜。
隔得太遠,秦郅誠只當她是在拜殿裡的金佛。
她闔眼,默念,神情虔誠。
那件寬大的羽絨服半包裹在她纖瘦的身上,她將頭髮梳得很整齊,落在頸後盤起低盤發,瑩潤面龐像水潤的明珠一顆,在黑夜熠熠生輝。
秀麗,濃艷,昳麗。
冬雪寒風凜冽中的一抹春。
她睜開眼的那一刻,秦郅誠抬手,覆在她的頭頂。
他們恰好站在那歷經千年的碩大古婆羅樹下,落葉紛紛,葉璇沒在意,「又有樹葉?」
沉寂的夜,他的聲音隨著風鑽進葉璇耳中。
「嗯。」
秦郅誠收回手,握住空無一物的掌心。
下車的路上,突然遇到一輛紅旗擋道。
第28章 已婚身份
對方來者不善,步步緊逼。
葉璇眉梢輕擰,疑惑在這荒郊野嶺里是誰要這麼做。
下一秒,坐在副駕的秦郅誠緩緩抬眸,與對面的司機撞上視線。
他的目光平靜,卻帶著覆滅傾天的氣場。
對方看清他的臉,不由自主抓緊方向盤,慢慢將車往後倒,最後替他們讓了路。
能用紅旗攔路的,自然是那位同行的許嫻醫生。
葉璇頃刻明白。
如果不是秦郅誠在這兒,她今晚,估計要有好受的了。
大家出來的姑娘,還真是心思縝密,又手段狠辣。
當街擄人,比土匪還野蠻。
……
葉璇將秦郅誠送到西郊別院,要下車時,秦郅誠按了三次,都沒打開安全帶。
安全帶壞了挺久的,葉璇一直忘了去修,尷尬:「我來。」
她傾身過去,替他解開安全帶。
秦郅誠巋然不動,靜靜注視著她的動作,直到葉璇解開的那一刻,抬頭。
才發現秦郅誠的視線。
他看向她的視線,總是帶有一種平靜的侵略性。
像是,徐徐圖之,溫水煮青蛙,等待著瓜熟蒂落的那一刻。
她感到不對勁,身子向後退,手卻磕在了方向盤上,牽扯到背後的傷,沒忍住,眉頭輕皺。
「慌什麼。」
秦郅誠扶住她亂動的身形,「好像我會吃了你一樣。」
葉璇想起公司里茶水間曾無意聽到的葷話。
表面越正經的男人,越是會有另一面。
是少年比不了的雄性荷爾蒙,是強掌控力,是性張力。
像是浸了水的麻繩,輕而易舉,使幾分力便箍得女人神魂繳械。
一個不留神。
便會被火焚身。
她將這些亂七八糟拋之腦後,穩了穩心神,「沒事。」
秦郅誠看她肩膀的後側,「還疼?」
「只是不小心扯到。」葉璇如實,「已經要好了。」
秦郅誠輪廓光影被昏黃的前車頂燈映下影子,他鬆了箍在葉璇手臂的手,但葉璇卻仍覺得那塊皮膚發燙。
真像被火焚燒,後勁兒大。
燙,癢。
「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抱歉。」
他沒有說明,但葉璇聽懂了。
葉璇點頭,「許醫生那邊,應該是誤會了。」
「沒誤會。」是他淡漠低啞的聲線。
卻給葉璇壓得一時語塞。
她想說的,是許小姐可能會誤會咱倆有一腿。
他說的是什麼?
但無論是什麼,這個話題都不方便再繼續,男女的話題一旦偏得深點,就再也回不去原位了。
「對了。」葉璇想起,「這件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