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慧覺法師還沒這麼超脫世俗之外,也會同她講話,甚至會拿供果給她吃,誇她是個有靈性的丫頭。
現如今,葉璇見他三面,都聽不見他口中一句話。
不過,今天倒是在看到葉璇清掃時剝橘子偷吃時,輕輕打了下她的手。
「一心不亂。」
簡短的四個字,告誡她不准一心二用。
他於葉璇而言,如師如爺,葉璇立馬乖巧站好,露出些少有的女兒家笑顏,「是,師父。」
下午慧覺法師又去了大殿裡禮佛,葉璇再次跟上,跪在蒲團誠心虔拜,雙手合十,闔眼默誦心經。
「慧覺法師可在?」
殿外,女聲響起。
外頭幾個義工溫聲回應著,「您幾位且稍等,慧覺法師在裡頭誦課。」
葉璇心無旁騖將心經誦到尾,起身,替後面的香客們讓行,也沒回頭,徑直走去了後院。
後院種著古娑羅樹,葉璇還沒湊近,就看到那邊站著個小奶娃,穿得像是從年畫裡扒下來的一樣,頭戴鑲嵌著老翡翠的金絲瓜皮帽。
除了培培,還能是誰?
「璇——阿姨。」
培培也看見了她,甜甜叫。
那帶著培培的保姆認識她,笑:「葉小姐。」
「培培這是隨著周阿姨來禮佛?」葉璇走過去蹲下,把上供過的橘子遞給他,肉乎乎的小手從她手裡掏過,還軟和的說了聲謝謝。
「是,家裡向來就有這習慣。」保姆說,「咱們夫人和秦總常年都來。」
葉璇頷首輕笑,禮貌的客套到此為止。
培培本來拉著保姆的手,此刻卻拉住了她的袖子,黑溜溜的大眼睛巴巴望著,臉型真像是蠟筆小新,肉得說話都快要含口水,「阿姨陪我玩。」
「培培。」保姆叫,「不能不禮貌。」
葉璇捏捏培培的臉,「橘子要阿姨給你剝開嗎?」
培培點點頭,「要的。」
「培培。」
冷不丁冒出個女人冷聲,「到我這邊來。」
葉璇抬頭看,是許嫻。
看得出來培培有些不情願,因為橘子還在葉璇手裡,但還是悶頭像個小空氣彈發射過去,小跑著飛奔,「培培來啦,許嫻阿姨。」
許嫻看都沒看葉璇,低頭去叮囑他:「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葉小姐不是陌生人,葉小姐是夫人的貴客,也是秦總公司的員工……」保姆以為二人不認識,解釋一下,不然倒顯得自己太失職。
「培培出了問題你負責嗎?」許嫻聲音淡淡,「上次他吃了外面的杏吐了兩天,你不會不知道吧。」
「……」
保姆噤聲。
許小姐本就是醫生,說話有權威,更何況,看眼下的情形,怕是以後要進家門做主人的,她哪裡敢得罪。
葉璇自然也看出來了,這位許嫻醫生哪裡是擔心培培,分明是看不得她。
她不願在佛門淨地跟人爭什麼,歪頭沖培培擺擺手,笑,「阿姨等會兒還有晚課要上,先走咯。」
話剛說完,殿裡的秦母和秦郅誠就走了出來。
周女士一看見她,眼睛驀地亮了。
「小璇寶寶!」
葉璇的笑意僵在嘴邊。
完了,終究是躲不過去了。
秦郅誠的視線落在她穿著單薄的身形上,淡淡停留幾秒。
——
「小璇竟然也來常這裡?那可太好了,以後咱們可以結著伴,也好過你一個人上來,山高路遠的,周圍又寂靜。」
周女士牽著她的手說個不停,又皺眉,「瞧你小手涼的,外頭化雪正冷呢,怎麼穿這麼薄。」
葉璇溫聲道:「剛才在幹活,嫌熱,就把外套脫了。」
周女士叫司機送來車上的羽絨服,非要給她套上。
周女士的旨意忤逆不得,葉璇只好穿上。
她裹著那件厚大的黑長羽絨服,和同樣穿著臃腫的培培並排。
培培張開雙臂,大搖大擺走著,看向地面自己的影子:「阿姨,培培是企鵝。」
葉璇笑,也張開雙手,有模有樣的學了兩步:「現在有兩隻了。」
在家裡是沒有人這樣逗培培的,他咧嘴一笑,模樣又傻又憨。
秦郅誠淡哂。
身側許嫻臉色更冷,垂下來眼,給自己的司機發了條消息。
晚課結束,葉璇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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