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信的聽梅看的很快。
看完這封信後,聽梅的臉色簡直和信里的內容一樣精彩。
她捧著信的兩隻手都有些發顫,:「這,這小主,這事是不是真如……」
潘玉蓮擺擺手,:「想來潘大老爺也沒心情大費周章的來和我開玩笑。」
「事情一定比他信里說的還要糟糕。」
「行了,這信也甭留著了,燒了吧。」
「……是。」
聽梅端來個小銅盆,在蠟燭上點燃信封后丟了進去。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得想辦法解決。
不管潘老爺做人做事有多垃圾。
但他沒有把頭藏在沙子裡自欺欺人裝看不見的當鴕鳥,而是第一時間就立馬開始想方設法補救的利索勁就很頂用。
火苗頃刻間竄了起來,聽梅仰著頭看著榻上直挺挺躺著,動都不動的潘玉蓮,:「「小主,這事您打算……」
什麼打算?
潘玉蓮伸手抓著床帳上的如意穗——
把潘大老爺給扒光了,敲鑼打鼓,五花大綁的送到信王府去。
讓男主他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想玩什麼花樣就玩什麼花樣,想怎麼出氣就怎麼出氣的這個打算怎麼樣?
……
潘老爺甩上門的『破鍋』還沒解決。
臨近黃昏的時候,司寢房的劉公公領著一串人,端著范就來了臨華宮。
『歘拉』一下,滿宮的目光緊緊粘在了這位劉公公的身上。
直至目送著人進了偏殿——那是潘寶林的住處。
司寢房裡人出去,這宮裡哪個不高看一眼的捧著?
不過端著范兒的劉公公顯然沒真叫這份抬舉捧得瞎了心。
一進去,他就利索對著潘玉蓮行了一禮。
「見過潘寶林。」
等行了禮,正要習慣性起身的劉公公卻沒聽到那句熟悉的公公請起身。
堪堪停住行禮動作的劉公公險些閃了腰。
他滿心疑惑的抬起頭,就見面前的潘寶林怔愣在原地。
直到她身旁的宮人都忍不住伸手拉了拉,這位仿佛歡喜的過了頭的潘寶林才『活』了過來。
這位主兒臉上沒有喜氣,整個人就和做夢似得上前了一步,「公公,陛下當真是宣召,宣召……」
看著已然激動的說不出完整話,甚至『喜極而泣』間被侍女扶住的潘玉蓮。
劉公公那點疑惑和悶氣都變成了無語和好笑。
他倒是一點也沒覺著奇怪。
畢竟當初這位潘寶林,剛入宮拖著傷腿都恨不能侍奉御駕的事,在這宮中誰人不知?
劉公公直起了身,笑著道:「是小主,確實是聖上宣召小主去御前侍奉。」
「一會兒伺候您梳洗的嬤嬤們就來了,您好好準備準備,等晚上的時候,鸞車就來接您了。」
「多謝,多謝公公……」
看拿繡帕半捂著臉的潘玉蓮咬牙切齒的道著謝,聽梅連忙拿出個分量不輕的荷包,上前送到了劉公公的手裡。
「多謝劉公公,公公
您辛苦。」
看著面前高興的快『瘋了』的潘寶林,劉公公瞭然一笑。
他收下了荷包,隨後對著潘玉蓮道:「那奴才就不打擾小主了,奴才告退。」
貴福笑著上前彎著腰送著劉公公往外去。
翠雲都不用聽梅多說。
待劉公公剛一出去,她就高興的躥過來直道:「奴婢去給小主打水。」
貴喜也笑的露出兩顆大牙,:「奴才就在門口候著,有事小主您吩咐,奴才馬上就去辦。」
聽梅也笑著,伸手扶著高興的真快『瘋了』的潘玉蓮往淨室去。
「小主。」
這會兒再無旁人,聽梅臉上的笑意也散了。
她看著潘玉蓮——
要是沒有信王孫的這事。
雖然她們小主不想侍寢的想法有些過於天真和任性,但托宮中女人多的福,實際上這事還真的有能操作的。
但現在……
聽梅認真的道:「小主,若是之前,您不想侍寢也無妨,可是現在……您不能冒這個險了。」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人心險惡,人言更可畏。
萬一有人將潘玉蓮一直不曾侍寢的事,同潘府與信王孫定親的事聯繫起來怎麼辦?
再有,如今信王孫……留京了。
奪嫡的事,這誰又能說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