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帝微微靠在連雲案桌上,有些感慨:「朕還從未見過老王叔這般欣喜失態的模樣。」
薄皇后聞言道:「蒼天庇護,叫王叔尋到了人,這世上血脈至親總是割不開的,更何況,即便流落民間數年,這孩子竟也生的儀表堂堂,進退有度。」
想起慕容燁身上帶著的生氣,明崇帝眼裡也透出點笑意,:「再過幾日就是中秋宴了,正好,等中秋宴上,叫他們都認認人。」
說完了中秋節的安排,薄皇后想了想,:「之前不是說信王孫還在養傷?」
「這孩子在民間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不如叫御醫再去看看,開些溫補的方子也好。」
明崇帝點點頭,:「也好,就叫周院判去吧。」
提起養傷的事,薄皇后就忍不住想到了也養好傷的倒霉蛋潘玉蓮,是個模樣頂頂漂亮的姑娘。
又生的心思淺淡,沒什麼城府。
潘玉蓮傷著腳腕的時候,就嚷嚷著侍寢的事,連薄皇后也聽說了,這會兒她笑著看向明崇帝,:「陛下,宮外的王孫您上心惦記著,這宮裡可還也有個傷愈的呢?」
如今薄皇后少有這般打趣他的時候,明崇帝挑了挑眉,就見薄皇后笑著也倚在了桌上,:「那小丫頭今日臣妾瞧見了,模樣生的卻是乾脆利落的漂亮,說話的時候還透著點機靈勁。」
要不是今日正趕上信王孫進宮,薄皇后還想著多留會兒人。
「陛下,新入宮的九個秀女里,如今就只剩下她了。」
「潘大人大小也是個五品的京官,這寶林的位份,確實也是低了點,今日她連闔宮拜見穿的衣裳,都是溫昭儀給的……也算吃夠教訓了。」
聽明崇帝『嗯』了一聲,薄皇后沒有繼續言語,待掌燈時分,帝後二人就歇下了。
……
臨華宮
黑咕隆咚的夜裡,一閉上眼,就記起今日『驚魂一面』的潘玉蓮失眠了。
她開始試圖安慰自己,慕容燁是男主不假,但她現在已經進宮了,男主再神通廣大,還能把手伸進皇帝的後宮裡來?
要知道,老皇帝還沒死呢。
沾著她這般模樣,若是出點什麼流言蜚語的,就很容易往顏色上面搞去,偏偏這種俗氣又曖昧的桃色流言,也往往不需要證據,還傳播的最是快。
男主又不是無腦的瘋批,他的首要目標必定是搞皇位。
但越是安慰自己,潘玉蓮就越發像是槓精似的和自己抬槓——
老皇帝這會兒是沒死,但……他總有死的一天啊。
到那時,誰還能擋得住男主朝她伸過來的手?
按著潘玉蓮原本的躺平計劃,這個世界慕容燁還沒進京的時候她就已經入宮了,無論潘大老爺上躥下跳的怎麼想法子補償,這主意都打不到她身上。
她二姐潘文珺是女主,又對男主有恩情……按原著里寫的,等這兩人愛恨糾葛上幾年,男主的氣也早該消了。
他也沒有理由再惦記著折騰、連面都沒見過,還已經在明崇帝後宮中寂寂無聲數年的潘玉蓮。
但現在,潘玉蓮所有平安無事的想法都叫這一次猝不及防的相遇給攪合的稀巴爛。
要是沒見過面還好說。
但現在見了面,還是在男主剛回京滿心報復的時候,在潘玉蓮收拾的漂漂亮亮,捧著生辰禮春風得意的時候——
沒人能對潘玉蓮這般時候的皮囊不動心。
除非這個人……不行。
但男主不是不行,他是很行啊。
潘玉蓮這個充斥不健康顏色的小腦袋恍惚間還冒出個十分骯髒想法——這個時候,搞這種身份的她……是不是來的更刺激?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潘玉蓮自己都嚇了一跳,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想了些什麼東西。
她難過又痛心疾首的捶著自己的腦袋,完了,完了,她就是看那些東西看壞腦子的。
潘玉蓮,你清醒一點啊啊啊啊!!!!
……
整
整一夜,清醒不了一點的潘玉蓮瞪著眼胡思亂想到天亮。
結果天亮了也沒消停,一大早的,潘府就火急火燎的往宮捎了封信。
這信,是借著林夫人突發惡疾的名頭送來的。
林夫人病了?
看著捧信而來的聽梅說起這事,潘玉蓮有些不明所以,林夫人病了給她送信?
難不成是想要宮裡的御醫?
「小主,府中送來了兩封信。」
眼看著聽梅從袖子裡掏出另一封信,潘玉蓮一瞬瞪大了眼睛。
夾帶私信……潘府是不是瘋球了?
聽梅實際上是她的鐵心腹不假,但明面上她們兩個才認識了不到兩個月,就這都敢讓她偷偷送私信過來?
看出潘玉蓮疑惑的聽梅上前一步,輕聲道,:「來送信的嬤嬤話說的很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