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糯輕輕喘著氣兒,睜著一雙水色朦朧的杏眼,極小聲在他耳邊道:
「我幫你……」
女人薄薄的氣音恍若撩撥,程鷺尋沒答,清冷眉目之間平添旖旎之色,指腹慢慢摩挲著她戴了手鍊的那隻細嫩手腕。
程鷺尋嗓音低幽:
「會麼。」
「我會學。」
董糯被他摸得腕間隱隱發燙。
每次親吻,他那張臉都比平日裡勾人的多,像是神仙為妖精沾上濃烈的欲。
可惜此刻她看不見。
夜色濃稠,正好也掩蓋了她的羞澀。
董糯抬手往他身上探,第一次做這種事著實緊張,手抖在半空,深呼吸了好幾次,仍沒有下一步動作。
程鷺尋夜視極好,將她的模樣看在眼裡,慢慢捏住了她的手,揉了揉,隨後帶著她的手,讓她握住。
董糯倏地睜大眼睛,胸腔那顆心臟狂跳不止。
接下來的動作由程鷺尋攏著她的手背完成,董糯在侷促中顯著生澀,水眸急促眨著。
她身上的男士襯衫太寬,隨著動作,衣領堪堪搭在瘦小的肩膀上,露出大片白皙皮膚。
房間裡開著空調,身體明明是生理期的易寒體質,卻被逼出了一身汗,董糯昏沉地閉緊雙眸。
黑暗無限放大了人的感官,時間好像被按下暫停鍵,一分一秒都無比漫長。
董糯低著頭,不知怎麼的倏然杵到了嘴邊,她嚇得趕緊別開臉,儘管如此,下頜骨已被沾染得濕漉漉。
她本能地攥緊手心,結果更甚,有時還會撞到她腕間的手鍊,銀色鏈條蘸著黏液,在瑩白皓腕上留下水漬的痕跡。
程鷺尋的手握著她的手,她的手握著它。
他的手指像是攏在滾燙的小火爐上面,是她亦或是他,爆發出強烈熱意,順著血液流暢全身,蔓延至指尖。
董糯心裡這時湧上巨大的羞恥感,弄髒的小手五指張著,僵在那裡,不知道做什麼好。
程鷺尋似乎還不甚滿足,董糯抽出了手,他還沒到賢者時間,拉過她另外一隻手來用。
簡單的動作稍微變了些花樣,反覆磨著董糯軟軟的手心,讓她的手心紅紅,臉頰也紅紅。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程鷺尋才放開她,沿著下頜骨一路親到了嬌唇,給她整理好衣服。
握在手裡的潮熱緩緩抽出,董糯迷茫地睜開眼,隨即被人從床上抱起來,去了浴室。
怕她涼,程鷺尋扯了塊浴巾墊在洗手台上,把董糯放上去。
蓋住她的眼,開了燈。
隔幾秒,才挪開手。
董糯瞬間低下頭,長發從兩邊垂下,擋住她的臉。
小耳朵卻調皮的從髮絲中露出一個耳尖,紅的能滴血。
知道小姑娘現在已經到達羞赧的最高點,程鷺尋安安靜靜的,給她洗手。
從腕骨到指尖,甚至手鍊,格外仔細,一點不落。
洗手液泡沫滑溜溜的,男人修長如玉的長指穿進她指尖時,董糯忍不住蜷縮了一下,像極了十指相扣。
浴室里除了嘩嘩的流水聲,再無其他聲音。
兩人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完全不像一小時前的臥談那樣。
此時,鏡子映照出他們並肩洗手的畫面,有那麼一瞬間,董糯腦海里竟然在回味——
她第一次這麼清晰且真實的經歷男人DIY的模樣。
竟絲毫不覺得反感。
反而覺得有些蠱惑。
洗完手,董糯瞧了他一眼,又飛快的挪開視線,好像多看一秒就會再次被蠱惑一般。
程鷺尋慢條斯理地給她擦手,關上燈,抱她回了自己臥室。
走出去時,董糯回看了一眼方才兩人廝混的客房。
窗子已大開,帶著清香的風卷進來,吹散了房中的膻腥味,月亮落在程鷺尋身上,為他的輪廓披上一層皎潔的光。
-
那天之後程鷺尋去了上海。
程樹繁和寧鳳金老兩口連夜奔赴上海,由程鷺尋親自陪同。
兩天沒見,他們早中晚都會通電話,程鷺尋不會太早把她吵醒,也從不在她上課時打來電話。
經常是午休或者晚上,偶爾打斷她寫論文的思路,她就故意在電話里咬牙切齒地叫他名字:
「程、鷺、尋。」
每每這時,電話里的人都是輕笑出聲,明知故問「怎麼了?」
到了周末,經期快要結束。
董糯穿著白色的睡裙在他房裡,給花兒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