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姚仙華帶著孩子輾轉打聽到徐國超的消息。
兩人才重逢。
這時他們的孩子徐依寧甚至比徐念溪還大兩歲。
從此之後。
王君蘭和徐國超之間的爭吵,從雙方爭執,轉化成徐國超理虧,退出戰鬥,只沉默地聽王君蘭持續不斷輸出,罵他不是東西,鬧出這麼個噁心的事,害了她一輩子。
任憑王君蘭怎麼歇斯底里,徐國超都毫無反應,襯得王君蘭像演一場獨角戲。
王君蘭一拳擂進棉花里,漸漸改變策略,從罵他,變成了罵姚仙華。
怎麼難聽怎麼來。
心愛又虧欠良多的女人被這麼責罵,徐國超這才忍不住了。提出他淨身出戶,不論是徐念溪的撫養權,還是房子,他都不要,只為和王君蘭離婚。
有了這句話,王君蘭才勉強同意,至此結束了他們充滿著怨憤的婚姻。
也讓王君蘭認為,她婚姻悲劇的罪魁禍首就是攤上這麼件噁心事。
徐念溪嗓音平靜,陳述事實:「沒有這個事,你和爸也過不好。你們總在反覆爭吵,為任何一件小事。份子錢多給了兩百,你會說爸兜里沒子,面上還得充大款,不知道的以為他是什麼億萬富翁;爸說你好吃懶做,家務不做,天底下沒幾個女人像你這樣……」
王君蘭沒讓她說完,輕描淡寫打斷:「夫妻之間吵架是正常的,這是情趣。你見過誰家夫妻不吵架的。」
王君蘭站起身來,收了自己的碗,交代句進了臥室:「吃完了飯記得洗碗。」
徐念溪沒有胃口了,看著油膩的菜甚至覺得反胃,有什麼東西重重壓在心口,讓她難以喘息。
有時候,她會覺得可笑。
他們好像總能輕描淡寫地弱化對孩子的傷害,甚至覺得根本沒有傷害。
可是那傷害明明存在。
它長在徐念溪骨肉里。
讓她害怕爭吵、恐懼親密關係、認為大部分婚姻盡頭都是一地雞毛……
帶來傷害的人卻輕飄飄地認為自己什麼錯都沒有,甚至還想推著她,進入到她害怕的一切中。
何其諷刺。
那晚徐念溪失眠有史以來的嚴重,她睜眼睜到凌晨六點,才睡著。
又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
這次她終於看清了夢裡有什麼了。
有兩個怪物,在歇斯底里地爭吵,吐出來的話化為利刃,一刀一刀戳向對方,他們忍著痛,一邊卻因為對方的痛而放肆大笑。
其中一個怪物,甚至不顧她的反抗,拖著她,讓她前往自己完全不願意前往的道路。
-
周六下午很快就到了。
徐念溪那會兒正在振榮。
王君蘭打來電話,質問道:「怎麼還沒過來?」
「來幹嘛?」
「我不是說了,周六下午去見相親對象。」
「我也說了,我不去。」
王君蘭冷笑聲,毫不留情地說:「你要是敢不來,這個家你就別住了,我現在就把你的東西全丟了。我說到做到。」
徐念溪敲擊鍵盤的指尖頓住,好一會兒話才出口:「你非要這樣嗎?」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一直都這麼想要自己的房子了。
因為,在這個家裡,她的一切都是可以被王君蘭肆意處置的。
不論是她的行李,還是她的婚姻。
「非要。」王君蘭一字一頓,「你要是還把我當媽,你就知道該幹什麼。這是為你好。」
掛了電話,徐念溪感受到從腳跟往上泛的涼意。
西津的冬總是冷到骨子裡,穿得再多再厚,都能讓人感受到浸入骨髓的涼意。
這是一個尋常的冬天,卻又是一個不尋常的冬天。
徐念溪從來沒這麼疲憊過,疲憊到她甚至連放下手機的力氣都沒有。
盯著滿幕的字符,好像一瞬間就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有時候,她會想,王君蘭到底愛她嗎。
如果愛,為什麼會忽視她的恐懼,強迫她進入婚姻。
如果不愛,為什麼又打著愛她的名義。
-
徐念溪到達火鍋店的時間不早不晚,沒等幾分鐘,相親對象到了。
他穿著件oversize款的短款夾克,丹鳳眼駝峰鼻,五官組合在一起有種陰柔的衝擊力。進來後,隨手把車鑰匙拋在桌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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