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重孝道,長輩訓斥晚輩,對是對,錯也是對,晚輩不能當面頂撞,否則就會被扣上一頂忤逆的大帽子。
索綽羅氏母女正是算到了這一點,才敢挑撥諾穆齊過來教訓她。
她若還嘴,便是忤逆長輩。若不還嘴,既要忍氣吞聲,還可能背上欺負幼妹的黑鍋。
無論是大帽還是黑鍋,姜舒月統統不想要。
於是想起印四說過的話,她不方便出面,老太太自會替她擺平。
姜舒月咬唇,硬擠出幾滴眼淚,可憐巴巴地看向老太太。
諾穆齊是原主的阿瑪,老太太還是諾穆齊的額娘呢,比輩分儘管放馬過來。
果然見老太太笑容僵在臉上,抬手指著諾穆齊:「官府斷案,還得把兩邊叫到一起對嘴呢,你可倒好,只憑一面之詞就給舒月定罪了!」
說到這裡,手指抖了抖:「怎麼,舒蘭是你閨女,舒月不是嗎?」
舒月馬上就是六品格格了,有了這樣的身份,何愁大選沒有好的歸宿。
二房都知道善待舒月,以後不會吃虧,偏長房怎麼說都不聽,非要對著幹。
她從前只道長子蠢,今日一見更像是被豬油蒙了心。
而索綽羅氏就是那塊臭豬油。
老太太捨不得發落兒子,只讓人把索綽羅氏和舒蘭叫來對質。
結果派出去的人說索綽羅氏心口疼的毛病犯了,舒蘭在旁邊照顧,全都來不了。
老太太連說了三聲好,舉起拐杖要打諾穆齊,幸虧費揚古及時趕到攔住了。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宮裡的天使。
天使來,聖旨到,老太太沒心情搭理長子,撇下他帶著舒月和二房的人出去接旨。
天使宣讀聖旨之前問了一句長房,老太太回答全都病了,來不了。
欺君可是死罪,這下諾穆齊沒病也得病了,連著幾日告假。再加上之前發生的事,年底評級甲等恐怕保不住了。
他前年把女兒趕出家門,曾遭御史彈劾,當年評級也不是甲等。
連續三年,兩年不是甲等,佐領的位置難保。
這下諾穆齊和索綽羅氏都病了,病得貨真價實,長房這邊天天熬藥,煙燻火燎。
舒蘭雖然沒病,也被拘在院子裡不讓出來,沒病也快被憋瘋了。
姜舒月接旨之後堅持回田莊,奈何月底就是老太太的六十大壽,只得答應住到老太太過完生辰。
分家的時候,老太太歸二房,老太太的六十大壽自然也由二房來操辦。
拿到長房那邊的宴請名單,舒心蹙眉問覺羅氏:「額娘,隔壁怎麼請了沈協領一家?」
沈協領是大伯的上級,一般人家宴請通常只會請同僚和下級,很少邀請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