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沒見又長高了一些,臉上也有肉了。」行禮過後,老太太招呼姜舒月坐到她身邊去。
又看舒心,笑呵呵說:「大姐兒也來。」
於是老太太身邊一左一右坐著舒心和舒月兩個孫女,等舒蘭擠過去發現根本沒她坐的地方,只得扭著帕子與庶出的姐妹們坐在一起。
舒心和舒月都是原配福晉生的,而舒蘭是繼室所出。又聽見寧嬤嬤她們左一句二姑娘右一句二姑娘地喊,舒蘭看看身邊庶出的姐妹,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時隔三年,再看那小傻子,已然完全變了模樣。
尤其與容貌寡淡的大堂姐坐在一處,更顯得楚楚動人,好似清晨開出的第一朵薔薇花,上頭還帶著露珠兒呢。
才封了一個六品的格格就猖狂成這樣,若是將來封妃還不得上天。
想起來之前額娘的警告,舒蘭抿緊嘴唇,只坐著一言不發。
聽見祖母叫她,讓她過去給小傻子行禮,舒蘭還勉強裝得下去。直到寧嬤嬤引薦的時候,稱她作三姑娘,舒蘭沒忍住紅了眼圈。
「怎麼了?誰著惹你了?」大喜的日子哭喪著臉,老太太只覺晦氣。
舒蘭狠狠盯著姜舒月,聲音哽咽:「祖母,我是府里的二姑娘,不是三姑娘。」
平時坐在祖母身邊的,也不是小傻子,而是她。
憑什么小傻子一回來,她坐的地方沒了,還一下從二姑娘變成了三姑娘!
老太太聞言板起臉,烏拉那拉家從前對不住舒月,舒月不計較,一床被子蓋上就算揭過去了。
連她說話都加著小心,生怕觸碰到什麼,誰知半路殺出來一個舒蘭,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二姐姐比你早出生,她才是烏拉那拉家正兒八經的二姑娘。」老太太語帶警告。
結果不但沒嚇到舒蘭,反而把她惹急了:「祖母,她就是個傻子,不配我喊她姐姐,更不配做烏拉那拉家的二姑娘!」
老太太正要發作,被姜舒月扶住。
想起印四說過的話,姜舒月沒打算慣著誰:「三妹妹,莫說我現在病好了,不傻了,便是沒好,我也是你二姐姐,烏拉那拉家的二姑娘。我活著一日,你總越不過我去。」
她既占了原主的身子,就得替原主說上幾句公道話。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即便她不擅長宅斗,也不能才進府就被人揉圓搓扁。
在舒蘭的記憶中,小傻子脾氣軟得很。被她欺負了,只會哭。可哭也沒用,阿瑪看不見,額娘瞧見了只當沒瞧見,把額娘哭煩了還要罰跪。
當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誰能想到會有今日的張狂。
奈何明年大選,對方的病卻在今年好了,還成了祖母眼中的香餑餑,舒蘭自是招惹不起。
想到大選,她眼珠一轉,看向坐在祖母另一邊的大堂姐:「不就是封了一個六品的格格,大選還沒開始呢,狂什麼狂!」
她招惹不起,自然有人招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