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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便發現了他。在陣前的最前方,一匹站馬昂首而立,馬上之人玄甲黑袍,正是崔重晏。

此時晨霧依舊繚繞,他的輪廓卻格外清晰,眉目陰鷙,眼底涌著戾氣。

這時,遠處號角驟起,戰陣開始向前緩緩推進,他勒馬而立,目光如刀,直刺城頭。

「公主,快下去吧!萬一有流箭襲來!」李忠節緊張地在她身後喊道。

李霓裳不欲令他分心,立刻收目,正待下去,忽然,身邊又響起一道驚呼聲。

「後方還有大軍來!又是誰!」

那軍士的聲音扯得極高,顯然有些緊張。

此刻正在城頭另一側備戰的韓枯松也看見,命守望兵登高查看。

那人在盾牌的保護下,飛快登上高處,用他勝於常人的雙眼查看前方。

「看見了嗎?」韓枯松等了片刻,見還沒回應,焦躁地吼,見還沒反應,頓了下腳,正待主機也上去,這時,那人喊道:「好像……好像是天王?」

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驚異。

韓枯松一愣,反應過來,這時,許多人都已看見了。

遠處的地平線上,捲來了一陣巨大的黃塵煙,那煙團裹著一支騎兵的隊伍,正朝此方向快速移來。馬蹄聲如悶雷般碾過原野,赤色的巨旌,在腥風中翻卷著血一般的滾浪。

quot報——!quot

此刻在陣列的後方,一名士兵也正在瞭望,鐵盔下的眼睛瞪得滾圓:quot是天王旗!quot

方才還在涌動的隊伍忽然寂靜了下來。

劉良才正在親自擦刀,聽到「天王」二字,顫了一下,險些脫手。

梁胄更是喉結飛快滾動,不安地睜大眼睛,一把推開身前的人,也上去察看。

那一面金線織就的巨旗漸漸清晰,旗角在空中忽明忽暗。

劉良才一個士兵突然跪地,喊道:「真是天王回來了!天王沒有死!」聲音充滿興奮和激動,引起一陣騷動,許多軍士紛紛開始前擠,翹首爭要張望。

劉良才的心腹上去,一腳將方才喊話的人踹翻,拔刀待要砍,忽然,有人又高聲喊:「是信王!謝信王!這回是真的!真的是他來了!」

信王在一眾騎兵的簇擁下抵達,他看起來比從前消瘦許多,顴骨如刀削般突出,顯得雙目愈發銳利逼人。他的身後,是孟賀利所領的軍隊,無不精神抖擻。

一段短暫的寂靜後,又一陣騷動,越來越大。

劉良才沒有想到,此刻會在這裡看到謝隱山。他看見梁胄朝著自己騎馬衝來,到了近前,下馬,低聲問:「怎麼回事,你知道嗎?不是說他也死了嗎?」

劉良才壓下心中的驚疑,示意自己的一個副將上去。

那人領悟,騎馬上去,朝著謝隱山高喊:「你來做什麼?天王已亡,你擅用天王旗幟,真當自己是什麼——」

他話音落下,對面一箭射來,直插他的咽喉,人當場氣絕,倒下馬來。

孟賀利放下弓箭,厲聲道:「信王有言!凡天王舊部者,全部聽著!」

全場慢慢安靜了下來。

謝隱山雙目環視對面之人,道:quot當日天王,橫槊立馬,縱橫天下,未及弱冠,便將長安踏在腳下,對手無不恐懼,天下無不俯首!論英雄,天王若自居第二,當世誰人膽敢自稱第一?如今天王才去,你們竟鼠目寸光,至此地步!你們以為跟著何尚義梁胄之流,就能享受榮華富貴?」他聲音洪亮,話音鏗鏘,如獅子吼一般,開口自有一股攝魂的壓迫之力。

「謝隱山!從前天王還在,看在天王面上,我敬你三分而已,你以為當真怕了你不成?」何尚義忍不住,高聲反罵回去。

「住口!」謝隱山雙目如電,猛地射向他,「姓何的,你可有一分廉恥在?天王在世時,待你等如手足,賜你榮華富貴,授你無上權柄,天王生前,你內鬥不休,天王寬宏,不計你罪,如今天王剛去,你無半分哀思也就罷了,竟敢公然叛出興兵,與崔重晏這等小人為伍,叫天下人恥笑,我問你,你如何向天王交待!quot

他這一番斥責,疾言厲色,何尚義想開口反駁,卻又無話可說,臉暗自發熱。

「還有你!」謝隱山冷冷看向已半隱在副將身後的梁胄。

「你半路投效,天王可有半點虧待你?如今天王才去,你跟在崔重晏那小兒之後,莫非是想腆著臉,再認他為新主?」

何尚義的隊伍里起了一陣輕微的嗤笑聲。

梁胄再自覺理虧,如何能忍這樣的羞辱,待要拔刀示威,卻聽他又道:「兒郎們,看看他,遇事便躲在下人之後,如此之人,給天王提鞋都是不配,配得做你們頭領?」

眾人紛紛扭頭看去,梁胄頓時僵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老臉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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