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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一隊婢女默默跟她來到了長公主的居前,瑟瑟正在外面等候,伴她入內之時,輕聲說道:「太子來了,正行晨禮。」

李霓裳悄然停在堂門之外。

長公主靠在坐床之上,一旁伴著老女官。李瓏正從帶來的食盒中親手捧出一盤用鎏金銀碟裝的糕點,由老女官送到她的面前,解釋:「我聽說姑母最近胃口不好,特意帶了姑母喜歡的金絲牡丹酥,炸出絲縷酥殼,托糖漬的牡丹花冠。姑母嘗一下,味道如何?」

老女官笑容滿面,連夸太子孝順。

長公主淺淺吃了兩口,放下,接過帕子拭了拭唇,嘆道:「我哪裡是喜歡吃。只是懷念從前長安的味道而已。」

「是。姑母放心。有姑母和阿姐,還有眾多的忠臣良將,咱們遲早一定能克復長安,恢復大統,到時姑母居功至偉,天下共仰。」李瓏應道。

長公主顯然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點了點頭,隨後閒問:「最近你都讀了什麼書?」

李瓏忙道:「太傅授業,教儲君治國,必以《孝經》為綱,又令我摹寫《天子章》,曰『愛敬盡於事親,而德教加於百姓』,輔以《孟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申明仁政本源。晨昏講讀間,又誦《禮記·大同》『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以廣帝王胸襟。quot

長公主不斷點頭:「好,胡德永教得不錯。先有孝道,再有德行,最後治國。你當銘記在心,身體力行。」

李瓏又道:「我也有勤加練習騎射,不敢有半分懈怠。如今前線有戰,我也想去——」

他話音未落,就被長公主阻止:「萬萬不可!你關乎國本,金貴之身,怎可冒如此風險?」

「是。孩兒謹遵姑母吩咐。」他應道,目光微微閃爍。

忽然此時,他似察覺到李霓裳停在門口,忙轉過身,喚一聲阿姐,又小心地道:「我也給阿姐備下吃食,等下正要送去的。」

李霓裳面上露出笑容,點頭入內。

長公主示意李瓏與眾人出去。李瓏與老女官等人依言走了出去。他行至走廊拐角處,見離得遠了,面上方才的恭謹之色也消失,聽到身後跟上的貼身婢女柳兒問是否還去書房上學,勾了她的下巴,輕佻地低聲調笑:「上什麼學,叫人牽馬來,你扮我的跟班,隨我出城去……」說罷,嘆了口氣,「等我娶了親,怕就不方便了。那個李家孫女,她哪有你好看……」咬著耳朵,也不知說了什麼,婢女一面扭著俏臉躲閃,一面吃吃地低笑:「當心叫長公主瞧見了。」

「我姑母怕什麼。你機靈點,千萬別叫我阿姐知道倒是真的。她整日高高在上,人前人後端著,我看見她就心裡發憷——」

「她是你胞姊,你怕她作甚。如今再如何威風,將來還不是要聽從太子的命令!」

「話雖如此,誰知會是在何日呢——」

李瓏轉過拐角,險些撞到人,抬起頭,見竟是瑟瑟,登時停步。

婢女驚恐萬分,當場雙腿一軟,癱在地上,不敢抬頭。

瑟瑟臉容僵硬,目光從婢女的身上,緩緩轉到李瓏的臉上,死死盯著。

李瓏起初也嚇一大跳,面容煞白,很快反應過來,也噗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膝。

「姑姑饒我!我知道姑姑對我最好了!我已知錯,我往後再也不敢了!」

堂中,長公主正在和李霓裳說話:「……眼見你阿弟日益成材,姑母心中甚是寬慰。如今他也大了,李長壽的孫女就要及笄。姑母的意思,瑟瑟應當和你講過吧?」

「崔重晏那廝真當該死!」她切齒地恨罵了幾句。「不如儘快大婚,一來穩定人心,二來,也好彰顯咱們天家恩典。」

李霓裳道:「前線有戰,局面不穩,恐怕不是操辦婚事的好時機。何妨延後,等戰事結束再議,也是不遲。」

長公主不滿道:「這並非我一個人的意思。乃是李長壽臨走前自己也點頭的。」

見李霓裳依舊沉吟,長公主走到她的身畔,附耳低聲道:「你糊塗了嗎?越是這樣的時刻,越要將李長壽一家人綁緊,這樣他才肯拼死,為咱們出力!人心難測,萬一他若如范方明兒子一樣,臨陣倒戈,咱們後悔也就晚了!」

「李刺史的忠心,無須婚事挾裹。姑母多心,恐怕反而叫李刺史心寒。」

「你!」長公主面露惱怒之色,欲帶發作,又強忍下去。

「此事就這樣了,日後再說。」李霓裳說道,「正好新籌到了一批軍資,這趟我親自送去,犒賞將士。」

長公主的第一反應便是反對:「不行!太過危險了!而且,那種全是腌臢男人的地方,你金枝玉葉之體,怎可……」

話未說完,她停了下來,怔怔凝望李霓裳片刻,眼眶慢慢紅了。

「阿嬌,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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