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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路上,瑟瑟沒有就她這一次的經歷問過半句,包括那日的一幕。她加給霓裳的,是需要之時的及時照顧。李霓裳情緒也平復了。她原就不是一個大喜大悲之人。

最後的一日,將要到達青州的前夜,一行人落腳在驛舍內,多日來一直也不曾出現在她眼內的崔重晏應是得到瑟瑟暗許,無聲地走進她的寢屋。

她正預備就寢,身著寢衣,坐在一面妝鏡前,指握一柄犀梳梳發。

崔重晏或已做好迎接憤恨的準備。他或是她的心裡,各自皆是明白,那日若說起初的一抱,乃全然出於他對她的關切的話,後來,不管是無心或是有意,便完全是兩名男子之間的關乎占有權力的無聲的爭奪了。那爭奪的物,可以是稀世的珍玩,富庶的城池,當然,也可以是一名女子。

他應沒有料到她是如此反應,仿佛任何事都不曾發生,包括他曾無意或是有意施在她身上的羞辱。

遲疑了一下,他走上前去,屈膝緩緩半跪在她的身側,凝視著她半垂的線條秀美的側顏,誠懇地道:「我錯了。求你勿怪!」

霓裳偏面望他一眼,微微一笑,隨即繼續梳發。

她唯一的最為熟悉的表情,便是微笑,縱然她內心已是厭惡,從不會對鏡看自己微笑時的模樣。

正如她永遠不能說話,微笑也永遠不會出錯。

她沒有怪他,完全沒有。

他沉默地注視著她,一動未動,久到她幾乎以為他已離去,忽然,耳中傳來他的話語之聲。

「公主,你難道還是猜不出,他是何人嗎?」

李霓裳再次轉面向著崔重晏,看見他的面容之上,浮出一縷古怪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的心不禁跳了一跳。

「世家子。」

「那樣小的年紀,隨從卻個個精悍雄健,顯是歷過多次戰場廝殺的猛士。」

「坐騎多為北地之馬,毛皮豐厚而肢干短健,不易陷沙,容易衝刺,一向為騎兵所喜。馬上所攜的囊袋鼓脹,卻無沉實之感,內應藏有弓弦。」

「一行人在長途南下的路上。」

崔重晏一句一句地道。

「這些日在路上,我終於想明白了。那少年,應當便是河西裴家的那位二郎君,裴世瑜。」

「他顯是將你當做了齊王之女。」

「公主,你與他應也處了些時候了。我之所言,可有道理?」

回來後,李霓裳便刻意不再去想那段時日發生的任何事,自也包括那少年。然而,崔重晏的話,此刻實卻如同鼓點,字字地擊在她的心上。她腦海里不由地又浮出那一張初見之時覆戴著猙獰儺面的臉容。當時所有那些叫她迷惑的事,登時也清晰了起來。

她垂目不動,胸內一顆心搏動劇烈。

「我知你當時如何想我。這幾日我亦自問,崔栩曾屢屢當眾辱我,比之更甚,我亦可忍,何以這一次,卻不能了?」

崔重晏自嘲地輕輕笑了一聲。「我想明白了。」他道。

「因當日他出來的那一刻,我便有所感知,他對你有意。一個陌生之人,竟也公然奪我已經抱起的懷中之人。他憑了什麼?那時我尚未想到他的身份,故我不願再忍。」

「公主,此刻在我明白他何許人後,便也知他那一刻為何那樣敵對於我。換做是我,我亦是不容。」

「你若問我後悔嗎?我悔,亦是不悔。」

「不悔,是因當日那一遭,叫我愈發清楚我當做之事。若是我連已抱起的女子也抱不走,受制於人,我活於世上,還有何歡可言?」

「我之後悔……」

他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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