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念麟視線落在那老嫗手上,只見她臉上蒼老如樹皮,而那雙手卻極為白嫩,只瞧那雙手絲毫無法與她那張蒼老的麵皮對上,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瞭然,而那老嫗心中一驚,當即便從後門離開,卻被趕來的念白一把制住。
江妤目光掃過四周,只見圍觀的人群漸漸聚攏,顯然此處無法問話,側頭與蘇念麟商量道:「先將二人帶回蘇府,如何?」
「念白將那老嫗捆了與那男子一同帶回蘇府。」說罷他便隨著江妤上了馬車,見此車夫將扣在手中的男子推給念白,隨即飛身躍上馬車,留下念白滿臉無奈。
馬車搖搖晃晃往蘇府行去,車內江妤與蘇念麟相對而坐,眸中皆是意外,原以為還需費些功夫才能尋到那鴛溪鎮,萬沒想到今日線索便自己撞上門來。
「小師兄府上可有記載鴛溪鎮的書籍?」
「現下還不清楚,不過昨日我便讓念白將所有荔城的地理志都尋來了,如今這二人也不知是否與鴛溪鎮有關,不過順著線索查下去我們總能尋出些蛛絲馬跡。」
很快兩人便回到蘇府,江妤屁股還沒坐熱便急沖沖地往關押著那兩人所在之處跑去,手剛觸及到門,便聽到一聲慘叫,江妤一驚,顧不得其他抬腳踹開房門,環顧四周,門窗皆是關閉,並未發現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跡,目光下移只見那藍衣男子蜷縮在角落不停地哆嗦,喃喃自語。
瞧著此人約摸是受了驚嚇的模樣,江妤略顯無奈,緩步踏入房中,在距離那人大約一丈遠處站定,這才聽清那人不停嘟囔著的話語,「鬼娶新娘,來不及了,鬼要殺人。」
她望著此人瘋癲的模樣,手指撫過鼻尖,心中有些好奇,他究竟看到了什麼,能被嚇到如此境地,她目光逡巡在那人身上,忽然目光釘在他的腰間,原是方才在街道上未注意,此人腰間竟掛著一個木牌。
江妤飛快上前,扯下木牌,拿在手上細細端詳,只見木牌上雕著一朵木槿花,心中思緒百轉千回,一個猜測逐漸成型。她回想著今日街道上此人見到那老嫗的模樣,當即決定用著木牌去試試那老嫗。
與此同時蘇念麟正在翻閱著荔城地理志,然而鴛溪鎮仿佛從地圖上消失一般,他翻遍了所有書籍都未尋到那處地址,阿眠留下的消息究竟是何含義。
他手撐著額頭,思索間眸光划過書架,忽然便瞧見一本民俗風情,他緩緩起身將那書籍取下,原只想著碰碰運氣竟未曾想真的在此處尋到了鴛溪鎮。
上頭記載著鴛溪鎮,以楓葉出名,因氣候特殊四級不敗,時常有文人墨客前往賞楓。
「賞楓?若時常有文人墨客前往,為何我此前從未聽聞。」思索間,他靈光一閃,「念白,去查一查這些地理志的編撰時間。」
而另一側,江妤帶著那枚木牌推門而入,她走至那老嫗身前,隨後拽過一張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你帶了面具?」
聞言,老嫗猛然抬頭,眸中情緒雜亂,似喜似悲,「你是如何……」
話未說完,她又好似察覺到什麼,趕忙止住話頭,偏過頭躲開江妤的視線。
「你是要問我是如何得知的?很簡單,你的手細膩白嫩,且你走路步子穩健全然不像上了年紀的模樣。」江妤說著,取出藏在袖子中的木牌,垂著眸指尖撫過木槿花,伸手將木牌遞到那老嫗眼前,「你與那人認識?」
正說著,倏忽間江妤想起那男子方才所言「鬼娶新娘」,眸子一轉她心中便有了成算,抬手撫上老嫗臉龐,卻未摸到任何凸起之處,江妤瞳孔緊縮,垂眸恰好對上那老嫗譏誚的目光。
「叫姑娘失望了,這張臉皮本就是我自己的。」褪去偽裝的老嫗,嗓音嘶啞。
江妤瞧著她拒不配合的模樣,眸色微沉,嘴角卻帶著笑意,「你若不想說你隱瞞之事,那便讓我來猜猜,你與那身著藍色短打的男子大約是來自同一處地方,那地方似乎有個陋習,應當是每隔一段固定的時日便要選中一位姑娘嫁給鬼魂,而你便是此次被他們選中要嫁與鬼魂是的那位新娘,但不知通過何種方法從那處地方逃了出來。而那些人以為你已死,故而那名男子瞧見你時格外害怕,我猜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