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說此人被王妃認出來,本宮為大局計,命你殺之。」
邢昭長刀一收:
「那如何上稟,臣就不再過問了。」
此時,殿後突然傳來骨碌一聲,像什麼東西打翻的聲音,殿中一下子很靜,所有人的耳根都似乎圓融起來,是水沿著桌案滾落到地上的聲音,像那種夜間的更漏聲,一滴一滴,滴入人心旌。
邢昭抬掌向前半推,身後兩個心腹闖入後殿。
一個身著艷麗宮服的嬌俏身影被拖了出來,一頭在掙扎,一頭卻叱喝著。
釵鬢經不起拖拽,一下子就散了,臨到跟前,才看清是三公主。
別過頭看了他們一眼,又忙看向皇后娘娘,欲圖朝娘娘跟前爬。
「那敢問娘娘,三公主又是因何而亡?」
第98章 復熾言子邑也不免一凜。
三公主雖嬌養在皇后膝下,卻非皇后所生,爬過去拼命拽住皇后娘娘的裙擺,就仿佛落水者拼命攀住船舷。
「母后,您不能因為您和他……就棄兒臣於不顧啊母后……」
言子邑心裡一沉。
邢昭朝三公主招了招手。
或許他招手的姿勢太過俊美——
三公主見皇后沒有反應,竟然提裙走了過來,跪到他身前,用哭啞了的聲音喊:
「將軍……將軍……」
「公主老實答我一問,我便不殺你。」
三公主似乎看到了希望,點點頭。
「你是如何知道我同皇后娘娘……」
他伏身下去,一手把了三公主的脖頸,越過她看著立在遠處的皇后,似乎鎖牢了她一切的感官。
言子邑覺得自己心跳加快了,邢昭這種嵌入骨髓的魅力原是收著的。
平時只是——自知而不用。
言子邑正視前方,不知為何,都有些不敢看他。
稍待一刻,三公主的鬢髮亂了,髮髻上的一支簪尾『斜出』,閃在言子邑的餘光里。
隨著她的答案掣動著: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回來找母后,宮內無人,看見母后的手在將軍的……」
——
完了,蠢死,言子邑心想。
邢昭手指微動,三公主後面的話便沒在了喉嚨里。
邢昭抬頭看著皇后娘娘說了三個字:
「用弓弦。」
皇后瞪瞢。
言子邑也不免一凜。
邢昭似乎覺察到她的反應,側過頭,望了她一眼。
她覺得這一剎那就像胡卿言在看她——
直覺告訴她這一眼是有欲望的。
殺戮奔騰在血液里,在身邊這具冷靜的身體下,深含的欲望。
邢昭依舊看著她:
「別污了王妃的耳目,廊外了結了吧。」
廊外是鞋底狠搓磚地的那種聲音。
磨在心口上,一顆心直直地跟著這種聲息往下墜,墜至岑寂。
那兩個兵進殿來復命,邢昭點了點頭,再問皇后娘娘:
「娘娘尚未答我,三公主究竟因何而亡?」
皇后娘娘一時答不上來,短短時間,添了一種被斫傷了元氣的委頓。
適才那種無聲的想像,讓言子邑忽然想起學過的《刑統》,自縊與假自縊的那兩張對比圖。
只是那吐著舌頭,臉色發紫,雙手握拳的女吊屍換成了三公主的臉。
言子邑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樣吧,我今日既然來了,便替將軍把責任擔一擔,勞皇后娘娘上稟,三公主曾數番言語得罪我,我因『心胸狹窄』,迫她自縊了,皇后娘娘為大局計,不曾攔阻。」
「多謝王妃。」
是邢昭答。
言子邑忽然一想:
他大哥殺成帝一個兒子,她又殺他一個女兒,且都是行三,都有『陰差陽錯』的成分,這是怎樣一個巧合!
細思極恐,不免有些心驚。
念頭一轉,立馬想到言母,趕緊把這些拋開,對著邢昭說:
「先把母親接出來。」
邢昭點了點頭。
命人提了皇后宮中的傅嬤嬤引路,因前番婚儀等曾受她恩惠,言子邑吩咐,邢昭的人便添了幾分客氣。
嬤嬤是老宮人了,經過事,顯得不卑不亢,一路引至偏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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