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一人含著酒意的嚷嚷,「五娘,留步!」
「今日可是老大人的好日子,請爺們自重!」
霈忠打門的手一頓,先看了靳則聿一眼。
接著繞回了屋內,將長案邊上的那窗推開了一道縫隙,從西屋這個角度望向院門。
「像是個紈絝。」
言子邑透過那道縫隙望過去。
幾個姑娘的身影已落於院中,圍著中間一個挺拔瘦長人影,氣勢十足,剛才那句話像是她說的,正轉頭回望向院門。
院門正有一個人影透過護院往裡擠。
言子邑看了霈忠,「你不去幫忙?」
霈忠攔道:「我們是王爺的人,王爺什麼身份?尤五娘自有手段。」
屋子裡只一盞坐燈,靳則聿坐在案旁,他沒有望向外頭,像在閉目養神,但顯然是在聽著。
「去他娘的什麼荀相爺的相好,當你爺路不寬,這胡卿言剛在南都廢殿被截了,當你爺我在京城無人呢?爺可是上通了天庭,從前便是四皇子的使客,四皇子才通人來說了,這荀衡在朝中和胡卿言是一黨,這胡卿言倒了,這相爺他還能做嗎?諒他還能翻出什麼浪來,倒是你,也別到處祝壽歌舞了,就不如在此地吟幾聲,讓爺過過癮。」
這是有點消息,但不多。
且「信息不對稱」。
那人一通嚷畢,揮了揮手。
院中霎時擠進了一溜的人,手裡擎了棍棒刀劍等武器。
院中原本的看家護院被霈忠調了,守著的都是軍中的營兵和王府護衛指揮司的親兵,唯軍命是從,無令不動。
來人手裡都舉有火把,一時院中通亮。
秦霈忠臉色一變,徵詢的目光望向靳則聿:
「王爺……這……」
靳則聿緩緩睜眼,接著他的目光。
原本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朝外一抬。
「回京要緊,免得橫生枝節……下手也別太重。」
老秦便頜首,抬步走了出去。
言子邑望著他,一時也有些吃不准重點是下手別太重,還是別橫生枝節。
靳則聿抬起的手微將那窗子撥開,她側著身體就看見老秦下階兩步,站定。
只見他從腰間扯一塊牌子,在黑中亮了一下,也未道明來歷,直接道:
「姓名?祖籍何處?」
院中諸人都被此人架勢唬住了,暗中也辨不清那塊腰牌,只那紈絝稍收斂了道:
「聽口音,倒像是京官。」
拱拱手,「大人,不知犯了何罪啊?」
霈忠:
「適才你口中說皇四子同你言京中有派系朋黨一事,本官疑你構陷皇子。」
那人舌頭頓時打結:
「你,你……說什麼呢你?你到底什麼人,究竟哪裡來……的?」
言子邑簡直要笑出聲來,前一秒還在擔心他校事處的位置實際上已經不在了,他的表演或許有些虛。
後一秒就改成佩服——
他們這些人在京城爭鬥中或有高低,放出來卻一個個都是滿級大號。
霈忠這校事處的緝拿總把手,給人按罪名真是太拿手了,從那一段污言穢語中,直接提煉到「構陷」皇子這種一等一的罪名。
正在這時候,窗戶影里微動。
一個人從後院走出來。
言子邑一看,才發現是邢昭,半赤著的精瘦上身因為天氣仍舊寒冷,騰著熱氣,顯然是行軍條件艱苦,爭取時間在後院擦身,又被前院火光動靜打斷,未及穿戴妥當就出來探看。暗影中邢昭的背肌、肱二、肱三交待得都十分明晰,那幾個姑娘中有一個嗓子破了一個「啊」的音,院中諸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的身上。
短暫的定格被那紈絝打斷:
「哪裡來的戲子!替爺……」
邢昭的動作快到匪夷所思——那紈絝話還沒說完,一時便被壓扣在石板上,重重跪下來,頭顱抵挨著邢昭的下腹,一把長刀架在脖子上,邊上原本持著長刃的家丁,空著手四處一望,此時才覺手腕一陣劇痛,刀已被奪下了。
霈忠乍見此變,面色一轉,但迅疾配合了起來,站在那裡,背過手去,不動聲色又問了一遍:
「姓誰名誰,祖籍何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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