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斯收回視線,轉頭問她:「這是什麼地方?」
凌伊的手隔著長袍攬住他,聲音微妙:「你自己從小生活的星球都不認識了?」
「……這是廢土?!」
拉爾斯甚至懷疑自己是聽錯了,難以置信地看向著四周。
要知道,除了聯邦建造的庇護所是安全的以外,廢土的其它地方都充斥著強烈的輻射和污染。
作為經常外出執行任務的哨兵,拉爾斯涉足野外和污染區的頻率很高。
然而他從未在外界看到過任何一點生命存在過的跡象。
那種絕望的環境足以讓任何人都意識到,這個世界其實已經徹底沒救了。
就連聯邦也不過只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哨兵和嚮導改變不了世界的走向。
所以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人類就會徹底迎來滅絕。
只是誰都沒能想到,他們迎來的不是世界末日,反而先等到了蟲族。
凌伊降落到了地上,托著他後腰的手向前輕輕一推,溫和地說:「小貓,去親眼感受一下新世界吧。」
拉爾斯遲疑地抬腳踩在草地上。
泥土的土腥氣混雜著草木的清香,是他的五感從未捕捉到過的信息。
要不是精神力還能夠隱隱感知到腳下的土地里那股腐朽中摻雜著的令人作嘔的熟悉波動,他其實更願意相信,自己是被蟲母帶到了一個陌生的星球上。
他的眼瞳不自覺地收縮了起來,指尖輕輕摸上樹幹粗糙的紋路。
旺盛健康的生命力從喬木中被傳遞了過來,陌生得讓他甚至有些畏懼。
拉爾斯本能地看向了凌伊。
她仍然還站在原地,淺色的瞳孔被太陽光照射得晶瑩剔透,好似白水晶一樣,流淌著純淨的光輝。
輕巧的弧度浮現在她的唇角。
遙遠得讓人覺得難以靠近,卻又莫名的感到安心。
拉爾斯定了定神,重新去觀察起四周來。
他烏黑的髮絲間圓潤的豹耳忍不住跳了出來,仔細聽著叢林中窸窸窣窣的小動靜,翠綠的獸眼新奇又謹慎地四下觀望。
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很陌生。
掉落在地上開始腐爛的樹葉是他唯一還算熟悉的氣味,但其中混雜著的其它氣息依舊還是難以分辨。
花香、青草香、乃至於是陽光的味道……
那是陽光,還是科技帶來的光?
拉爾斯甚至直到現在才第一次知道,原來拂面而來的風,也可以這麼溫柔,而不是酷烈得像是恨不得把人的血肉都刮下來。
他控制不住活躍的精神波動,身體直接變成了獸形,用猛獸更為敏銳的五感去認知著周圍的一切。
拉爾斯帶著肉墊的爪子甚至小心翼翼地去觸碰著湖水,又在接觸後受驚似的拿開,不自覺抖落著上面的水珠。
直到探索夠了,他才忍不住揣起爪子,仍然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世界原來也可以是這種樣子的嗎?
哨兵的精神圖景往往會根據精神體的種族而誕生出適宜它們生活的環境。
故而理論上來說,拉爾斯是看到過這些的。
但那些被精心雕刻出來的景觀,縱然栩栩如生,其中其實也不會存在一點生機。
畢竟精神圖景與哨兵本人的情況是息息相關的。
從未見過那些東西的哨兵,哪怕在白塔中翻閱過很多的相關資料和視頻,也想像、模擬不出來那些自己從未體驗過的東西。
那是生機帶來的
獨有律動,沒有親身經歷過,是很難重現出來的。
一隻蝴蝶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來,停在了拉爾斯的鼻頭上。
那並不是一隻漂亮的蝴蝶,和他過去在資料中看到的蝴蝶都不一樣。
它翅膀上的花紋如同乾枯掉的樹葉,談不上醜陋,卻也和好看沒有什麼關係。
拉爾斯沒想到它竟然會停靠在自己身上,頓時僵滯在了原地,連呼吸都不敢輕易吐露,生怕驚嚇到它。
儘管他隱約從叢林中感受到了生物活動的跡象,但它們分布得太過於零散、也太過於稀少了。
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離這種健康的動物這麼近。
拉爾斯在白塔時有了解過蝴蝶這種蟲類的資料。
蝴蝶個短壽的物種,從幼蟲蛻變成蝴蝶,往往也代表著它們的生命即將走入盡頭,只剩下了幾天到幾個月的壽命。
所以它們會在這個階段進行著繁衍,將自己的血脈流傳下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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