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時聞言什麼都沒說,一掀衣擺、雙膝跪地,一副任由天子責罰之態。
天子看她這副樣子神色越發不好,「你是啞巴了嗎?」
白惜時:「奴才……不知從何說起。」
天子聽得不耐煩,直接問出了口,「你有龍陽之好?」
白惜時依舊低頭,不說話。在這對主僕之間,白惜時的沉默往往就代表著默認。
天子見狀眉頭擰得更緊,「解衍也是?」
白惜時聽到這,抬頭望了皇帝一眼。
這一眼,已經叫皇帝完完全全看清楚了白惜時的未盡之意。
「好得很,好得很!朕的臣子與朕的內侍在朕的眼皮底下……」天子面容嚴厲,拍了把床板,「成何體統!」
「難怪當初怡妃托朕將扶疏那宮女指給你,你怎麼都不肯收,卻原來……」
天子顯然不大能接受這般癖好,語速說得快了竟直接咳嗽起來,白惜時見狀連忙起身,伸手一下一下幫他順著後背,「奴才罪該萬死,聖上您千萬別動氣,小心龍體。」
聞言又睨向此刻裝乖賣好的白惜時,天子抬手將人撥開。
但撥開了,白惜時又回來,待天子咳得沒那麼厲害了,她想了想,還是低頭謝恩道:「奴才謝聖上方才成全。」
「住口!朕聽不得這些。」
身體不適其實懶得再於這些細枝末節上勞神,天子氣發完後越發精神懨懨,還能怎麼辦?還能因為這種事把掌印免了?
思及此又一瞥了白惜時,天子煩躁地揮了揮手,「你給朕出去,罰半年俸銀,換個順眼的進來伺候。」
「是。」
依言退出天子寢殿,白惜時稍稍鬆了口氣,她看得出來皇帝雖對自己發火卻並未真正動怒,應當就是瞧著有些膈應,實在對龍陽之好接受無能。
但白惜時更知道這種火基本發完就沒了,不會傷及主僕之間的根本,最多這段時日天子都不大想見到自己。
其實自皇帝願意更改人選她就已經沒有那般擔心與惴惴不安,因為願意更改,實際上已經代表了皇帝的態度。
從寢殿出來後,白惜時腳步調轉,預備回席看看文武百官和長公主那邊的情況,但在回去的途中,她遇到了另一個人
——魏廷川。
似是覺得席上過悶,世子出來透氣,順帶看見了朝著這邊走來之人。
年少時帶著兩分圓潤的臉蛋如今已經徹底消融下去,線條流暢優美,是完完全全長成後的模樣,自帶一股跨越男女的冷艷張揚,行走間流露出的威儀透露出壓制人心的魄力。
她不再是原來那個白惜時了,如今已立於山顛,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