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即逝,所以白惜時得跟著,說得通俗點就是給他撐場面,畢竟白惜時在拿捏威勢、擺派頭方面頗有心得,同人吵架也少有敗績,向來沒理都能辯回三分。
只要她願意,她就能將「不好惹」三個字焊死在臉上。
第二日清晨,大軍整裝待發,臨行前,滕烈穿戴好泛著銀光的戰甲,高大的男子眉宇間一片鋒利森然,然而在翻身上馬之前,他卻突然回頭,走過來,對著白惜時道了一句,「金舒城若情況有變,掌印莫要強求,以安危為先。」
白惜時朝他揮揮手,「說點吉利話吧,我此行比你安全,指揮使多保重。」
「保重。」
說完這句話,又沖白惜時一點頭,滕烈繼而長腿一跨,翻身上馬,帶領著大軍浩浩蕩蕩向北邊進發。
白惜時亦與郭明往西邊的金舒城而去。
一連疾行了三日路程,第四日,當天色完全黑下來,白惜時命騎兵們點燃火把,並在路過之地每隔一段距離便綁上幾個,如此營造出人多勢眾之感。
眼看就快要到金舒城,郭明因兵力不足,馬上就要開始招搖撞騙而越發緊張,一緊張,他便想要與白惜時說話分散注意力。
「掌印,為何指揮使只說幾個字,您便能猜到他心中謀劃?」
望著遙遙出現的金舒城城牆,白惜時:「因為咱家聰明」
「咱們私下裡都說,您和指揮使真是有默契的緊,怪不得天子會安排您二人一同坐鎮遼東,您看指揮使對您也是敬重有加,臨行前還特意走回來跟您道別,囑咐安危。」
「嗯,因為咱家值得人敬重。」
「……」
「掌印。」
「嗯?」
「咱們此舉能成嗎?」郭明捏了把手心中的汗,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憂慮。
目光射向已經集結在城門上的守軍,白惜時氣定神閒,聲線篤定,「能成。」
「有咱家在,就沒有辦不成的事。」說到這裡側頭看了一眼郭明,「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
伸手,接過身後小將遞過來的弓箭,白惜時驅馬前行,最後在城門射程範圍外停了下來。眼看上頭的人就要放箭,白惜時一聲令下,熄滅前段數百盞明火。
其實能不能成她亦不知,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給郭明,以及後頭的一千騎兵樹立一個信念,一個一切盡在掌握,此行必可打開金舒城門的信念。
如若她都露怯?那便毫無勝算。
拿出皇帝親筆書下的招撫璽書,綁於箭尾,繼而手挽長弓,白惜時獨行上前,對準城門上的守軍空檔,隨著「噌」的一把弦聲嗡鳴,那箭便如長虹貫日,直插入城樓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