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你,可能另有企圖。」
想了想,魏廷川還是決定說得再直白些,繼而籌措了一下語言,「你知道,這世上除了男女之愛,也有那極個別的少數,是會出現男子與男子之間……」
停在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魏廷川沉聲道:「我怕他對你,亦是這種用意。」
解衍的用意?
白惜時放下茶蓋,發出「咔噠」一聲脆響,雙眸繼續盯著桌面,仍舊沒有抬頭。
她不是傻子,解衍的言行舉止她亦多多少少有所察覺,不過她偶爾也會存在麻痹的思想,怎麼說呢,揣著明白裝糊塗,刻意不去深究,這樣仿佛就可以繼續維持現狀相處下去。
解衍遷就包容,在她偶爾彷徨不確定之時會堅定的告訴她你這樣做沒錯。與解衍相處很放鬆,讓她在這偌大的皇宮、紛繁朝堂政務當中能夠暫尋一塊休憩之所,加之小鎖、趙岳的存在,白惜時甚至有一種歸屬感。
但魏廷川現下將這一點挑明,讓她不得不去直面這個問題,去探究解衍為何會如此,也叫仍舊想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這樣走下去的自己,無法再自欺欺人。
白惜時再次抬起頭時,面上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笑意,「所以世子的意思是讓我離他遠一點,斷絕來往?」
她不明白,世子特意過一趟,就是為了將這個虛幻的泡沫戳破?
觀察著白惜時的神色,魏廷川點頭道:「這樣確實最為穩妥。」
「那世子覺得我娶妻合適嗎?」白惜時突然又問了一句。
魏廷川被這個問題問得一頓,他從未考慮過白惜時娶親之事,然而就在他還來不及細思之際,白惜時已經替他做了回答。
「世子應當覺得也不合適吧?娶妻也是耽誤一個好姑娘。」
「我就適合一個人,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世子就不用再反覆提醒了。」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白惜時的表情很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但聽在魏廷川的耳朵里卻很快引來一陣滯悶之感。
「惜時,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解衍。因為兩個男子……這樣是不對的,有悖倫理綱常。」
發覺白惜時言語之中對解衍的維護,魏廷川神情更加凝重,站在一個兄長的角度,他覺得自己有責任為白惜時析清楚其中的利害。
「你若是被他一時蒙蔽,深陷其中,到時候他若是後悔了娶妻生子、全身而退,你又要如何自處?」
娶妻生子、全身而退……
話音剛落,一雙古井無波般的眸子就這樣朝魏廷川望了過來,白惜時啟唇,告訴了他一件自己已經切身經歷過的事實,「我應當可以接受,抽身祝福。」
白惜時的語調不高,甚至神情冷靜的可怕,但被這樣的一雙眼睛凝視著,不知為什麼,腦海中一根長期以來難以接上的弦,到了這個時刻突然像是被點撥貫通般連接了起來,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惜時的意思是,難道他也……?」
所以,所以惜時一直都是喜歡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