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帘,頃刻間,眸中那一抹晦暗被清輝取代。
然而當男子再抬起頭時,卻發現白惜時正朝著反方向走去,解衍急跨兩步追了上去,托住他的手臂,「掌印,走錯了,那邊是死胡同。」
白惜時:「咱家知道,咱家就是想要去看看那胡同有多死。」
「……掌印,你喝多了。」
「咱家沒喝多!咱家心裡比誰都有數!」
男子耐心答覆:「嗯,你沒喝多,那胡同死透了,不用去看了。」
「真的嗎?」白惜時面上還有些不放心,「讓仵作去驗過了?」
「驗過了,自然死亡。」
聽到這才點了點頭,白惜時:「唔~那回酒樓罷。」
回席之後,白惜時的手中便被塞了一碗醒酒湯,當她將那一碗醒酒湯慢慢悠悠喝完,也到了這場宴請真正散場的時候。
魏廷川還記得要規勸白惜時之事,因而看著眾人往外走,這個時候便叫住對方,「惜時,你留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醒酒湯此刻似乎已經逐漸見效,白惜時雖頭腦昏沉,但意識尚且還算清明,聞言一看皇宮的方向,推辭道:「世子,明日吧,解衍當值快來不及了,我還得先將他送回宮去。」
白惜時今日計劃宴請結束後便回府休息,因而到達臨江樓後便讓宮中送她來的馬車先行離去,如此一來,回程她便要與解衍同乘一輛,御前行走凡事謹慎,耽誤了對方當值的時間可不行。
一聽他提解衍眉頭便皺得更緊,魏廷川聲線低沉:「他可以自行去宮中,說完我送你回府。」
這麼晚,又是單獨的兩個人……
白惜時遲疑片刻,再次抬頭,「世子,明日吧。」
沒想到他仍會是這個答覆,停滯了片刻,男子看向這個以往從不會拒絕自己的弟弟,借著酒勁,問出了一句,「惜時,到底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呢?」
白惜時在心中輕嘆口氣,連酒都又醒了幾分,「……世子,我們只是都長大了。」
聞言,咽下喉頭那一股滯澀,魏廷川神色恢復如常,繼而一點頭,表示尊重白惜時,「好,那我明日去司禮監尋你。」
「好。」白惜時鄭重點了點頭。
待到魏廷川離開,白惜時欲叫解衍快些出發以免誤了時辰,然而解衍卻不緊不慢,「掌印,我今日已經調班請假,不必當值。」
白惜時微愕,一轉頭,「那你方才怎麼不說?」
「現在說也不算遲。」
示意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解衍:「掌印要去尋魏將軍嗎?去的話我就在此處等你。」
知曉了兒時情誼之珍重,魏廷川又出征在即,他亦不想在這個時候阻攔白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