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是這個人還挺純情的。
她以往給千閔、元盛也看過傷,倒是沒見那兩個人有什麼拘謹之感。
想到這又最後查看了遍傷勢,白惜時起身,從藥箱中挑了瓶藥油給解衍扔了過去,「問題不太大,記得回去早晚各擦一次。」
解衍單手接住,「好。」
說罷靠回椅背,目光又在解衍半邊胸膛上掃過,白惜時突然又像發現了什麼,問道:「你在吸氣?」
顯然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解衍一愣,腰腹間霎時收得更緊,「沒有。」
白惜時睜著一雙看透一切的眸,勸慰男子,「練得挺好的,不用吸氣也挺好,探花郎,自信一點。」
她這說的倒是實話,其實白惜時也挺意外,沒想到解衍外表清雋,脫了衣服竟也溝壑分明,線條流暢。
看來這功夫確實沒白練。
然而被白惜時這麼一調侃,解衍那種久違的羞憤之感又出現於臉上,男子低頭,開始一言不發的穿衣服。
穿到一半,抬眼,發現白惜時仍在望著自己,男子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加快手上的速度繼續穿衣。
看到這裡,眸中也終是染上了一些笑意。
白惜時挑開車簾,沒有再為難他,而是朝外頭望了出去……解衍,挺好玩的。
—
馬車一路順暢,在行駛了半個時辰後,到達了安和門。
解衍率先下車,為白惜時撐開車簾,「掌印於宮中,多保重。」
男子當下的表情雖十分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麼,白惜時莫名又想到了她於東廠養的那條小丑狗,黃麻。
每次她一離開,黃麻都會不舍的追著她走好久。
說來,她也的確好久未回去見過黃麻了。
思及此,白惜時忖度了片刻,又看向解衍,「你且等一下吧,我多日未回東廠,待我與聖上稟明今日賀壽情況,便回府上,明日直接去東廠。」
解衍聽完眼睛亮了亮,緊接著彎起唇角,「好。」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解衍亦沒有閒著,他注意到白惜時近日似是沒有休息好,因而在車廂內將軟墊和薄毯都鋪置好,如此在回程的路上,掌印亦可小睡片刻。
一個時辰之後,白惜時才妥善處置好司禮監一應事務,踏著星光,從宮門中走了出來。
再次上車看到裡頭的陳設,她笑了笑沒說什麼,繼而半靠在軟墊上,閉目休憩。
多年以來養成的警醒習慣,白惜時本以為自己不會睡著,但在馬車有節奏的一搖一晃中,她竟真的就這般卸下防備,睡了過去,直到馬車已經到達府邸,還沒有醒過來。
車夫見此情況有些為難,輕聲去問車內的解衍,「公子,要不要叫掌印下車?」
望著此刻呼吸均勻之人,解衍柔和了眉眼,「不用了,讓他多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