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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時在第二日出門前,張茂林突然似是有感應的醒了過來,他睜著那雙渾濁的眼,又望了外頭的天,對白惜時說了生前最後兩句話之一。

那句話是——「小石頭,外頭好像起風了,記得添衣。」

立於床前,白惜時咽下喉頭那陣持續不斷的哽咽,點了點頭,控制住發紅的眼眶不要落淚。

繼而再一次見張茂林,便是宮中之人急急趕往東廠,告訴她掌印快要不行了。

丟下正在審問的犯人,白惜時頭腦一片空白,飛一般沖回宮中。

最後一刻,張茂林無力地握住白惜時的手,這一刻,他不再是威勢赫赫的司禮監掌印,而是一個已經行將就木的老者,他顫動的目光沒有焦點,繼而,轉過頭來,虛弱的對著白惜時道:「……小石頭,爺爺有點害怕。」

在白惜時緊緊握住他的手,一遍一遍告訴他安撫他「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之後,老人終是,緩緩閉上了雙目。

在張茂林鬆手的那一刻,錐心刺骨的鈍痛向白惜時襲來,她一個人呆呆地跪在床前,腦子裡不斷翻湧的只有那麼顛來倒去的幾句話:

爺爺不在了,張茂林不在了……爺爺不在了,張茂林不在了……

如果可以選擇,她希望張茂林永遠是那個極其護短的司禮監掌印,而她,則是那個始終願意低下頭,聽從他諄諄教誨的小石頭。

可是,爺爺已經離開了啊,比魏廷川當年的發配充軍還要叫人疼痛百倍。

不過與當年不同的是,白惜時亦知道她不得不儘快振作起來,因為後面等著他的,不再是那個荒棄但平和的廢院,裡頭有她的爺爺在等著她回家……而是,紛至沓來的權勢紛爭。

揮退身邊所有侍候之人,白惜時獨自對著張茂林痛哭了一場。之後,她起身,擦乾眼淚,開始著手準備爺爺的後事。

只不過尚未張羅未有多久,就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比她預料的,來的還要更早一些。

這麼的迫不及待。

西廠袁慶帶著一隊人馬,氣勢洶洶堵住扶棺出宮的白惜時,宮中有宮中的忌諱,即便爺爺生前是司禮監掌印,去世之後也當立刻抬出宮中。

袁慶瞧見那棺木,獰笑一聲,踱步上前:「白惜時,都察院僉都御史單平今日上午於回府的馬車內暴斃,經仵作查驗,疑似中毒而身亡。而他生前,與你齟齬不斷,亦有證人證明你二人曾在宮內發生口角,今晨早朝後亦有碰面。」

說著趾高氣昂掏出一枚玉佩,袁慶似笑非笑,「於他的馬車內,我們搜到了這個物件,白惜時,你可還覺得眼熟?」

那是她先前意外丟失的一枚玉佩。

現在看來,恐怕並不是意外。

白惜時一言不發,手扶棺木,無聲地望著袁慶。

袁慶見狀更加得意,「眼下,聖上已得知此事,下旨東廠廠督白惜時不得出宮。所以啊,白公公,你可別怪我不近人情,咱家也是奉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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