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飛鷹」有三大愛好,一為酷愛吃豬肉韭菜餡的餃子,二為劫掠途經冀中的富家子弟,以此向其家中勒索巨額錢財,三為取悅討好他那位去年才強搶進門的壓寨夫人。
說到這裡,那路人又打量了眼面前幾人,直擺手道:「所以幾位還是快些離開吧,那飛鷹每隔段時日便會下山來劫掠一番,幾位太過扎眼,若是碰到,必定逃不過禍患。」
聞言又仔細詢問了一些個中細節,待謝過路人,白惜時凝眉,繼而與解衍、滕烈幾人對視一眼,富家子弟……
他們幾個應當正好合適。
此番鏟匪平患,白惜時本就不欲大張旗鼓,如此東廠與錦衣衛也會有所折損,若是可以渾水摸魚潛入匪寨大營,摸清楚情況,繼而擒賊先擒王,亦可避免不少氣力和死傷。
幾人商議之下做好決斷,千閔、蔣寅隱於暗處留守接應後續人馬,解衍攜令赴冀中府衙,隨時做好通知主政官員補給增援的準備。白惜時、滕烈則扮做途經的富家子弟,靜待山匪劫掠。
期間解衍堅持與白惜時同行進山,但三人太過惹眼,且白惜時也想將聯絡府衙的任務交給他。
既然心中已做好決斷讓解衍重回朝堂,那麼現在的每一步,都是助他積累人脈。
冀中山匪能做到這般為禍一方,為首的自然不會是傻子,白惜時亦沒有輕敵,她與滕烈皆身手尚佳,且手指上也都練武留下的薄繭,若是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富貴子弟很可能被拆穿。
因而當天中午入住冀中客棧的時候,兩人手中均握著佩劍,扮做雲遊歷練的武林人士,一副並不懼怕區區山匪的桀驁模樣。
但白惜時想過山匪會來,卻沒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
時至半夜,白惜時正於客棧之中和衣淺眠,這個時候忽然窗棱隱隱晃動,她警覺地睜開眼,沒過多久,囂張的打馬馳騁之聲呼嘯而過,繼而底下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很顯然,客棧的門被人合力踹開了。
這間冀中最大的一件間客棧,眼下看來,應是有山匪內應潛藏其中,而他們此番,十之八。九正是衝著白惜時一行人而來。
果不其然,大門被撞開之後,「咯吱咯吱」的木梯踩踏聲發出刺耳的鳴叫,呼喝直奔二人所在的方向,白惜時此刻掀被起身,握起床邊的佩劍,單手一用力,推開了房門。
滕烈亦在差不多的時候踏了出來。
激烈的打鬥持續了約大半刻的時間,最後……白惜時、滕烈按照最初的計劃相繼被奪去武器,鉗制住了雙臂不得動彈,繼而粗暴的被推出了客棧之外。
兩盞牛頭大的燈籠發出近乎晃眼的光,白惜時在昏暗的地方待久了,一時有些不適應,等她閉了閉再次睜開眼來,只見領頭的是個滿臉橫肉之人。
那人五大三粗、趾高氣揚,明顯對白惜時、滕烈極為看不上眼,「老子當是多大能耐的高手,原來是兩個只會胡咧咧的假把式!媽的,最煩看到這種裝蛋的小白臉,全都給我捆好了,一起帶走!」
話音一落,白惜時、滕烈被人捆綁住先後塞進一輛破舊的牛蓬車,一聲粗獷的呼喝聲後,軲轆緩緩向前滾動,白惜時與滕烈對視一眼,挪蹭著坐了起來,透過裂了條縫的油布蓬向外望去,應該是朝祝濟山的方向行去。
而千閔、蔣寅,此刻應該正悄無聲息的跟在隊伍之後。
第一步,尚且算是順利。
緩緩舒了口氣,白惜時本想藉機再觀察沿途地形,但眼下天色太黑,什麼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