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白惜時清晨起床,待穿戴齊整後,一推開房門,便見解衍已立於房門之外。
驟然瞧見他,白惜時甚至晃了下神,還以為是魏廷川突然出現在此地。
定了定神,白惜時才問:「這麼早過來做什麼?」
解衍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來,「門房收到一封信件,說是交予廠督。」
「給我的信?」
古怪地看了那信件一眼,白惜時接過來上下翻看,信封上隻字未有。而與他有文書來往之人應該都會寄到東廠。
是誰,給她往府中寄信?
白惜時隨手撕開,將那薄薄的一張紙展開,可只一眼,目光就定格在了那紙頁之上,良久,沒有移開視線。
「廠督?」
解衍察覺不對,喚了一聲白惜時。
這一聲,將怔愣中的白惜時喚醒,她有些慌亂又十分鄭重的將信件重新折好,收進了懷中。
「哦,沒什麼,一個朋友寫來的罷了。」
口中雖說著沒什麼,可貼著那信紙的心臟卻因上頭的一筆一墨喜悅翻湧,信很簡短,只有寥寥幾字,卻能夠輕易挑動白惜時的情緒。
信上寫著:
惜時安好?綏州大捷,明年開春回京述職,盼與友相見。——廷川
廷川,魏廷川。
這是魏廷川寫給她來的信!
白惜時心情的轉變連解衍都察覺出來,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整個人不僅一掃陰霾,一向什麼情緒的眼中,此刻也亮起了細碎的光。
白惜時在看過那封信後,心情變得很好。這是解衍的第一反應。
一轉頭,發現男子正觀察著自己,白惜時同樣回看著他,特別是這樣一雙眉眼,的確是極為相似。
視線再一向下,掃過他已然起了毛邊的布衣,白惜時輕蹙了一下眉。
眼前的解衍再次與魏廷川重合,腦海中的第一反應,解衍不應該穿成這樣。
「馬上就過冬了,你怎的還穿得這般單薄?彭管事,記得給解衍重新做幾身冬衣。」
吩咐完此事,白惜時調轉步伐回屋,她要將這封信妥善放置,隨身弄皺了可不好。
再踏出門時,瞧見彭管事正招呼著下人給解衍量身,此時眼前浮現出魏廷川當年的英姿,不知是不是那封信的緣由,白惜時竟又多說了兩句。
「就做那種藏藍色、鴉青色的圓領窄袖袍衫,配雙繞皮革銀帶。解衍既未及冠,便用祥雲白玉簪吧。」
說罷她微揚著唇角離開,徒留彭管事幾人在後頭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