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但這與白惜時無關。
倒是孟姑姑說的「長得好」她很贊同,畢竟這人長得像他。
魏廷川,當年算是高門貴胄中公認的第一公子。
等了片刻不見白惜時回答,卻見她目光虛望著前方似有心事,孟姑姑沒再繼續方才的話題,只一邊將藥油在手中揉熱,一邊將被子掀開覆在她的傷處。
「廠督且忍忍,一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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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時在床上躺了三日,這三日裡,元盛拿著由解衍譯出的書信,已從那冉回富商口中逼問出了與他交易的人員名單,只不過與他做買賣的都是下頭之人,很多不知道背後的主子是誰。
這個順藤摸瓜,倒是好查。
但那富商還供出了一條重要消息,那便是他們交易的地點不止一個,還有另一處是方憲明都不曾知道的,且那裡的冉回商人不止他一個,還有幾個生意做得沒他大的散商,也集聚在那裡收些大魏商品。
這條線索聽起來有蹊蹺,白惜時決定親自去查看一趟。
不過那冉回富商交待的地點竟是一間瓮堂,也就是現代所說的澡堂浴場,此處魚龍混雜,確實是掩人耳目的有利場所。
白惜時在那瓮堂與對面的青樓之間沒有取捨,毫不猶豫便踏入了紅袖香鬢之中。
太監逛青樓,總比泡澡堂子合理一些。
因著白惜時之前都生活在宮中,此時與千閔元盛又都是一身常服,青樓中的跑堂沒識出幾人身份,只當是新來的恩客。
按照客人要求,跑堂的將三人領到二樓的憑窗之處,尚未開口詢問客人喜好,對面的那張桌子卻已然傳來了一聲嗤笑。
不僅是跑堂的,白惜時連帶著千閔、元盛都一齊望過去,這一望,白惜時心下瞭然,透過洞開的窗戶又掃了眼街對面的瓮堂,再看過去,目光便涼了下來。
對桌四、五人皆著常服,但白惜時一眼便知,那是錦衣衛,而當中坐著的不是旁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滕烈。
不過那一聲笑倒不是他發出來的,而是坐於他左側的指揮僉事,蔣寅。
掏出一錠銀子拋給跑堂的,千閔揮手叫人下去,那跑堂的也是人精,眼見兩桌人物似是不對付,將推薦姑娘的話又咽了回去,只上了茶水便點頭哈腰退了出去。
此時,窗口附近便只剩這麼兩桌人。
千閔提起茶壺斟茶,低頭送至白惜時面前,白惜時氣定神閒,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蔣寅見方才挑釁的未得回應,不甘心,這回直接開口。
「沒想到兄弟門出來樂呵樂呵,於此處竟遇到了廠督。廠督白日日理萬機,夜中還來狎妓玩樂,但屬下以為,廠督不宜操勞過度,以免傷身吶。」
此言一出,除了滕烈,其餘幾個錦衣衛均哈哈笑了起來,太監沒有那傢伙事,又談何傷身?
蔣寅分明是看白惜時年紀輕資歷淺,不把他這個廠督放在眼裡。
但他之所以敢公然叫囂,究其根本,還是取決去指揮使滕烈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