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越加無奈了。
「母后,真的沒事。」阮明姿只得拿出殺手鐧,她道,「您再這樣下去,搞得我也要緊張起來了。」
白太后一聽,又有些慌神:「你可千萬別緊張。」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坐到一旁,「你別被哀家嚇到。哀家只是想著,瑜兒不在京中,哀家總要替他照顧好你,不能讓你有什麼閃失…」她又想到什麼,神色微微有些渺遠,「女子懷孕的時候,身子其實是最弱的,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阮明姿點了點頭:「母后放心。」她笑著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輕聲道,「今兒太子妃許是想要試探我有沒有懷身子,她使人在園子的軟轎那也動了手腳,今兒上奉的茶,旁人都是清淡雅致的花茶,唯有我那邊,茶都醺濃得很——偏偏那茶還是貢茶,旁人挑都挑不出錯來。」
懷孕的人,是不能喝濃茶的。
阮明姿見白太后又要急,趕忙加了一句,「不過母后放心,那茶我只是抿了一口,便趁人不備的時候,拿了帕子吐在帕子上了。」
阮明姿沒說的是,太子妃只瞧見了她喝茶的那幕,自然就先入為主的認為,阮明姿沒有懷孕。
原本阮明姿講這些,只是為了轉移白太后的注意力,讓她別太緊張,告訴白太后,這些她都可以應付。
但白太后眼裡卻閃著疼惜,抬手摸了摸阮明姿的手,低聲道:「好孩子,讓你受苦了。」
阮明姿微微一怔。
誰家懷孕的小媳婦,不是千寵百寵的?
唯有這皇家的,還要提防來自親人間的爾虞我詐!
白太后心裡又騰起火來。
她安撫了阮明姿幾句,讓她在這裡間放心的好好休息,這才快步出了內殿。
殿外,永安帝站在廊下,不知道在跟太監說些什麼。
白太后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過去。
永安帝察覺到白太后過來的動靜,揮手讓人都退下。
白太后冷冷的看向永安帝:「管好你的那些兒子兒媳,還有你那個母后。誰再往瑜兒媳婦那伸手,別怪我直接剁了它的爪子!」
永安帝有些發怔。
他很久沒見過這樣氣勢洶洶的白太后了。
久到…永安帝甚至懷疑,先前曾經見過的,如花般美好,會同他生氣,同他撒嬌,同他抱怨的小姑娘,是不是在夢裡?
宮裡的白太后,端肅,冷穆,像是一尊供在深宮中的雕像。
但眼下的白太后,卻讓永安帝呼吸微滯,又想起了從前。
永安帝有些恍惚的喚了一聲:「訥兒…」
白太后臉色頓時疾變!
她氣得臉都漲紅了,狠狠的瞪了永安帝一眼,聲音冷的像是摻了冰渣子:「你閉嘴!」
永安帝深深的吸了口氣,如白太后說的那樣閉了嘴,卻一直深深的看著她。
白太后狠狠剮了永安帝一眼,直接掉頭走了。
她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永安帝看著白太后氣走的背影,恍惚了好一陣。
久到暮色落下,永安帝才猛然驚醒般想起了什麼。
屬於帝王的那部分又回到了永安帝身上。
…
深夜,永安帝宣了四位大臣進宮。
沒人知道他們商議了什麼。
但御書房的燈,一直到很晚才熄滅。
與之不同的事,東宮的燈火,徹夜燈火通明。
太子在東宮砸了滿滿一屋的東西。
太子妃跪跌在地上,滿臉的慘白。
「蠢貨,真是蠢貨!」太子氣得心肝肺都在顫,「這就是你辦的事?!」
「不,她根本就沒有證據…」太子妃還有些徒然的蒼白辯解著。
太子氣得一腳踢翻了太子妃身側的一個矮凳,矮凳撞到落地燈台上,落地燈台倒下來,差點砸道太子妃:「你現在還沒看懂?!證據不證據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唯有一個,那就是父皇的信任!」
太子妃跌坐在一地狼藉間,臉如白紙,說不出話來。
太子在殿裡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他陰沉的看向太子妃:「眼下,還有最後一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