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后。」阮明姿屈膝行禮。
她起身後,這才道:「這事,要從這場義捐會還未開始時說起。」
「我有個丫鬟,因著我不太喜歡,她在我身邊向來有些不太得志。為了栽贓陷害我身邊的蜀玉嬤嬤,她便悄悄把我義捐會要捐出來的東西,告訴了外頭的粗使丫鬟。大概是想讓那丫鬟傳出去,然後讓我治蜀玉嬤嬤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吧。」
甘太后聽得直皺眉:「這等內宅陰私,你說這個做什麼?!」
阮明姿微微一笑,娓娓道來:「太后娘娘莫急,臣妾還沒說完。這只是開始——後來義捐會上,也有不少夫人同臣妾抬價。不過這些銀子都是捐給戰士們跟老百姓的,我多捐些也沒什麼,這也就算了。後來發現,安昌侯夫人,捐的兩樣東西,同我捐的一樣,還比我原本要捐的品質好很多。這顯然,就是先前那丫鬟泄露出去的東西了——好在,這些我都有驚無險的度過去了。這些事,大概是有些人想讓我認為,此次義捐會,也就這些『小打小鬧』的為難了。」
「然而,我從未放鬆過警惕。」
第1219章 巧了,我也有
「那位白侍妾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她敘述的也很巧妙。」
「一個知道偷偷躲起來哭的人,怎麼會見人第一面,就把自己什麼情況都和盤托出呢?」
「破綻太多了。」
阮明姿緩緩道。
「我從始至終,都對她懷有戒心。」
「後來她又讓我們帶她去亭子,說她自己的悲慘故事,又提起她的妹妹,這些大概是想要降低我的戒心吧。」
「殊不知,這樣只會讓我更懷疑。」
「後來就像是太子妃帶來的那幾位夫人看到的,這位白侍妾推了我一把,又倒在我身上,看著好像是我要將其拉倒。然而但凡我想將她推倒,我最後又為何要將其扶正?」
阮明姿娓娓道來,最後總結:「這只是一場,被人精心策劃的碰瓷罷了。」
永安帝的臉色冷得很。
「好的很。」他冷著臉,看向太子跟太子妃。
甘太后還有些不服氣:「這只是豐親王妃的一面之詞…」
永安帝冷聲打斷甘太后的話:「母后,先前兒子跟您說的,您都忘了嗎?」
甘太后臉色一變,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最後有些忿忿的,閉上了嘴。
反倒是傳話的太監又飛快的跑了進來,跑得氣喘吁吁的,見殿裡這氣氛,卻是有些遲疑的不敢開口了。
永安帝不耐道:「說!」
那傳話的太監縮了縮脖子,結結巴巴道:「東宮,東宮那邊傳了消息,說是,說是有位白侍妾,小產了…」
殿裡靜了靜。
太子妃反應過來,幾乎立時悲愴道:「殿下,莫要太難過了。」
太子長長的嘆了口氣。
甘太后氣得直拍椅子扶手:「東宮本就子嗣不豐,眼下出了這遭事,豐親王妃,你可擔得起這個責任?!」
阮明姿挑了挑眉,反問:「太后娘娘,您這話什麼意思?這事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明顯是有些人偷雞不成蝕把米,怎地又要賴在我頭上?」
甘太后卻蠻橫道:「就憑太子的侍妾流了產,你卻好好的!——焉知不是你故弄玄虛,最後讓人扶住白侍妾,洗脫你的罪名,實際上卻是故意把那位白侍妾給嚇得小產!」
太子妃幾乎是緊跟上,叫道:「原來是這樣!父皇,豐親王妃好狠的心!」
阮明姿冷笑一聲:「你們是覺得,在陛下面前,胡攪蠻纏就能占理嗎?」
太子心裡咯噔一下。
他差點忘了,帝王的心,才是最重要的砝碼。
一個孩子,難道還不能讓永安帝心軟嗎?
他忍不住看向永安帝。
而在此時,永安帝眼神極冷的,也看向了太子。
太子只覺得手腳一點點冰涼起來。
這樣滿含著失望與厭憎的眼神…
「昭兒,朕很後悔。」永安帝緩緩開口,「你母后在世的時候,太過緊張你,溺愛你,朕見她身體不好,又不想惹得她更傷心,便答應了讓她親自撫養你。」
桓毓昭心裡咚咚咚的打鼓,他只覺得有張叫絕望的網,在慢慢的把他給收緊。
他心下冰涼一片:「父皇…」永安帝卻好似聽不到一般,繼續道:「你雖說身為大興太子,卻長於婦人之手,盡學了後宅這些魍魎手段,治國一道,終究是少了些心胸與天分。」
桓毓昭眼都紅了:「父皇!」
甘太后聽到這,也著急了,聲音一下子拔高:「皇帝,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