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西侯處理完了公務,唐師爺在一旁幫著把文書一整理,見寧西侯已經在那喝茶了,便提醒道:「侯爺,阮大姑娘還在小院裡等著呢。」
寧西侯點了點頭,帶著飲酒的豪邁,把茶水一飲而盡,這才起身:「走,去看看她去。」
寧西侯跟唐師爺出了書房所在的小院,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正往三岔口那走,就見著貴幽匆匆的從走廊那兒小跑過來。
貴幽見著寧西侯跟唐師爺已經忙完了,臉色微微一白。
雖說她確實是帶著會被處罰的覺悟去看的妹妹,知道主子知道她將客人丟下自己離開後,定然會勃然大怒,但這會兒就碰上了主子,除了有種宿命感的塵埃落定,還有一份深深的愧疚與自責。
貴幽給寧西侯跟唐師爺跪了下去,行了大禮:「奴婢見過侯爺,唐爺。」
寧西侯倒還好,唐師爺卻是知道的,他睜大了眼:「貴幽,你怎麼在這兒?…阮大姑娘呢?」
是他安排的貴幽去接阮明姿跟她的護衛。
因為貴幽素日裡都能幹可靠,向來是個穩妥的大丫鬟,所以他也很放心。
然而他倒沒想到,出了書房那小院沒多久,就見著他心慕中能幹可靠穩妥的大丫鬟,正孤身一人,匆匆的跟他打了個照面。
貴幽羞愧難當,又給唐師爺磕了個頭,雖說難以啟齒,卻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唐爺,請您責罰奴婢吧…奴婢的妹妹落了水,奴婢心急如焚,阮大姑娘便允了奴婢去看望妹妹。」
這話倒不是她替自己開脫,確確實實是阮明姿答應的。
康師爺眉頭擰得極高:「貴荇落水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提起貴荇,貴幽的淚水便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但寧西侯府的主子雖然都是隨和的,可規矩就是規矩,奴婢在主子面前落淚哭泣是大忌,她連忙把臉上的淚水給抹了去,又磕了個頭,聲音有些沙啞:「勞煩唐爺惦記,貴荇保住了命,但…徐大夫說冬日裡湖水寒涼,貴荇腿上又有舊疾,怕是這腿,以後…」
貴幽再也忍不住,泣不成聲。
唐師爺安慰道:「貴荇的事,我會囑咐徐大夫好好看一看的。」
貴幽感激涕零的又給唐師爺磕了個頭。
「不過,一碼歸一碼,雖說貴荇的事確實也很不幸,」唐師爺板起臉,「但你也不能扔下客人就自己跑了啊…阮大姑娘這會兒人呢?」
貴幽身子微微顫了顫,「奴婢,奴婢正好在路上碰見了落雯,就讓落雯替奴婢來給阮大姑娘他們帶路了。眼下應該人就在小院中等著。」
唐爺不大高興的點了點頭,又看向寧西侯,「侯爺,你看…」
唐師爺就如同寧西侯府的大總管,這些日常瑣事一直是唐師爺在打理,寧西侯知道唐師爺的意思,點了點頭:「小事,你看著處理即可。」
唐師爺便板起臉:「一碼歸一碼,貴幽你這次,扣你一個月的月錢,你可有異議?」
貴幽甚至都有了自己被降等的心理準備,一聽只是扣了月錢,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連連給唐師爺跟寧西侯又磕了幾個頭,「奴婢領罰,謝過侯爺,謝過唐爺!」
「行了。」唐師爺一擺手,「既然在這碰上了,我們便一道過去吧。」
「是。」貴幽飛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抹掉臉上的淚,規規矩矩的站在了寧西侯跟唐師爺的身後。
曲徑通幽,處處都有些安靜。
只是幾人沒走幾步,便聽得身後有人喚道:「爹爹!」
這聲音一聽便是小世子郁瑾的聲音。
寧西侯回過頭來,就見著瑾哥兒高高興興的朝他飛奔而來,瑾哥兒的身後,還快步跟著一位麗裝美人,正是眼下他後院裡唯一的女人,馬姨娘。
馬姨娘手裡拿著帕子,一邊追一邊喊道:「瑾哥兒跑慢些,侯爺在等你呢。」
郁瑾顯然很聽馬幽蘭的話,聞言便放慢了步子,朝寧西侯靦腆笑了笑,規規矩矩的朝寧西侯大步而來,規規矩矩的行了個極為標準的禮:「瑾哥兒見過爹爹,見過唐叔。」
唐師爺拱手抱拳行禮:「小世子客氣了。」
寧西侯生得威嚴,然而在面對獨子瑾哥兒時,眉宇間卻儘是一片慈愛之色:「你怎麼過來了?」
瑾哥兒羞澀的一笑:「聽說阮家姐姐過來了,我的一個木頭人偶出了一點點問題,想讓她幫忙看看,還能不能用。」
這等家常小事,寧西侯沒放在心上,點了下頭:「若阮姑娘沒什麼旁的大事,你自可問她。」
說話的功夫,馬幽蘭也匆匆趕了上來,她羞澀的朝寧西侯行了個福禮,嬌柔的喊了一聲「侯爺」,又朝唐師爺點了點頭,問了聲好。
第404章 床幃放下來了
寧西侯淡淡的看了馬幽蘭一眼。
前幾日她有些出格,這幾日倒是乖順的很。
所以寧西侯也沒有當著唐師爺的面給馬幽蘭難堪,略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下馬幽蘭。
馬幽蘭眼睛亮了亮。
不同於在嫁入侯府前那成熟穩重的穿著,自從她入了侯府,成了寧西侯的侍妾,穿著打扮都在慢慢的變得嬌妍嫵媚。
她羞澀的低下頭,露出一截細膩修長的脖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