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他是極為尊重和在意的,他從小聽著他的故事長大,也一直以他為榜樣,上進努力,十二歲便考中秀才,不想讓別人說他有個沒出息的兒子。
可是父親似乎並沒有多高興,還讓他多學幾年再下場,說他現在根基不夠。
他聽話照做。
楊嬤嬤跟他說,父親跟母親關係不是很好,讓他多跟白家親近,只有白家才真心待他,父親還年輕,遲早是要再娶的,讓他留個心眼。
楊嬤嬤是母親的奶娘,他不好呵斥她,但並沒有將這話放在心裡。
父親只有自己一個孩子,這麼多年也沒有再娶,雖然待他嚴厲,但從沒有不管他。
整個蕭家,他只有父親,他以為父親也只有自己。
可是現在……
蕭寒低著頭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請假沒去上課的事父親肯定知道了,他不想辯解什麼。
父親肯定對他失望了,可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蕭言卿臉色一冷,將案上的冊子直接丟在他身上,「這就是你做的功課?」
「看來我還是對你太放縱了,就你這樣,後年還想參加鄉試?也不怕被人笑話,你連椒娘弟弟的一半都不如。」
蕭寒知道椒娘是誰,是他要娶的那個女人。
他不服氣抬起頭,「那父親呢,可知如今有多少人在笑話你?」
蕭言卿眼神冰冷,「這就是你不去上課的原因?」
蕭寒臉色微白,低下頭,他從沒跟父親頂過嘴,這是第一次。
只是他有些不甘心,他忍不住問:「父親,你對我母親可有過這般用心?」
這話一落,屋子裡陷入一片安靜。
陳遇嚇得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小公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四爺對孟娘子的用心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畢竟原配死了這麼多年,小公子也快成人了,並沒有人覺得四爺委屈了誰。
再者,四爺與白氏也不是一開始就不和的,只是那時候四爺初入朝堂,危機四伏,沒有太多精力分在後宅中,偏偏白氏受了委屈不說出來,喜歡冷著四爺,讓他去猜去哄,一來二去四爺就不大回後院了。
白氏也是個可憐人,只是那時候在四爺心裡,蕭家的未來更重要。
蕭言卿冷笑一聲,問他,「你在質問我?」
蕭寒心口一突,知道自己這下是真的逾矩了,低下頭,「不敢。」
蕭言卿閉了閉眼,「我自認沒有虧待過你一分,你母親留下的嫁妝早已歸到你名下,這是我的那份私產,我一分為二,這是屬於你的那份。」
「下去吧。」
蕭寒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就見父親已經冷下臉揮手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