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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聶獜走到了他的身邊,抬手輕輕地為他拂去紙錢,他才開口說道:

「泥殼子徐鵬是執妖,原本應該死去的焦屍徐鵬,也是執妖,他們的執念都是活下去,陪在老父老母身邊。」

「被執妖寄生的人我們稱為臨亡者,尋常一個臨亡者身上,只能寄生一隻執妖……泥殼子徐鵬寄生的是徐老漢,那焦屍寄生的又是誰呢?」

聶獜聞言轉身,看向那通往二樓的狹窄樓梯。

儘管樓下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但已經糊塗了的徐老婦還在沉睡,她身上蓋著舊毯子,夢中發出兩三聲不太清晰的囈語。

「老頭子……阿鵬……」

「飯做好了,下來吃吧……」

儘管那聲音又低又輕,卻還是落到了聶獜的耳朵里,許久之後祁辭才聽到他的話語:

「如果泥殼與焦屍之間,只有一個變成了執妖,這場美夢或許能持續得更久些吧。」

月光與飛雪都散去,開著的窗邊只剩下了徐老漢孤零零的身影,無數的紙錢從他手中滑落,鋪散了滿地。

祁辭「嘩」的一聲,將青玉如意算盤收回到臂彎間:「你也說是美夢,既然是夢那就早晚都會醒的。」

說完,他又挑眸看向聶獜,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近得幾乎要貼到他的胸口,呼出的氣息撲在他的下巴上,像是帶著淺淺的冷松香。

「話說回來,你身手不錯,膽子倒是挺大。」

「讓你去抓那焦屍,你就真的敢去抓?」

聶獜下意識地想要後退,雖然恭順地低著頭,卻避開了祁辭的目光回答道:「大少爺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哦?」祁辭抬起手,輕輕拍在他的臉側,那雙鴛鴦眼眸湊得更近,像是要把聶獜所有神情都收入眼中,一絲一毫都不放過:「這麼聽話?」

「是。」聶獜的喉結上下滑動著,又隱忍地停在中央,恰恰能蹭到祁辭的指尖。

祁辭還想再繼續戲弄他兩句,卻忽然感覺到後背傳來了劇痛,緊接著他青衫上就暈染開了一團團鮮紅的血跡,像是紅蓮綻放。

這樣的痛意,讓祁辭頃刻間便軟了腰腿,悶悶一聲後,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而就在這時,聶獜溫熱至灼燙的手,及時托住了他的腰背,扣著祁辭伏在自己的胸前:「大少爺,你怎麼了?」

祁辭想要繼續看著他,可後背傳來的痛楚卻越來越重,讓他緊緊咬住了自己逐漸泛白的唇,艱難地發出破碎的音節:「帶我……回去……」

「好。」聶獜應答著,從地上撿起了他剛剛脫下的大裘,嚴嚴實實地裹在祁辭的身上後,將整個人橫抱起來,向著門外的風雪走去——

——————

他們趕回琳琅齋時,已經是後半夜,聶獜抱著祁辭上了二樓,將他放在墨金屏風下的花枝小榻上。

轉身就要去尋裝著屍油的絳碗。

「你在找什麼?」祁辭側身伏在小榻上,鴛鴦眼眸映著聶獜的背影。

聶獜的神色有瞬間躲閃,但很快他就聲音沉穩地回答道:「表老爺說了,如果大少爺身上的屍花又犯了,就要送您去那裡。」

「不必。」祁辭卻聲音冷冷的打斷了他:「這才綻了幾朵,還用不著那麼折騰。」

「但是少爺您——」聶獜下意識地轉身,可下一刻聲音卻戛然卡在了喉嚨中,他看見祁辭放下了他們之間薄薄的紗簾。

墨色的貂裘早已滑落在地,染著紅血的指尖,一顆一顆地撥弄開頸邊的瑪瑙扣,露出腰背上大片白皙的肌膚,點綴著那三朵妖冶的屍花。

「你過來,幫我上藥。」

聶獜的腳步落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細碎的吱呀聲,最終還是來到了祁辭的身邊。

「少爺,這藥未必有作用。」

「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祁辭因為失血有些虛弱,聲音中含著冷意,抬眸與聶獜對視:「還是說,你非要用那一種?」

「不。」聶獜當即搖搖頭,避開了祁辭的目光,接過了他遞來的藥瓶:「我聽少爺的。」

「嗯……」祁辭這才重新伏在小榻上,雙眼慢慢地閉合,只留給他一個後背:「那就上藥吧。」

聶獜沒有再說話,銅盆打來冷水,但在用手浸入布巾時,已經氤氳出了熱氣。

殷紅的血從屍花中洇出,沿著祁辭的肌膚滑落到淺淺的腰窩,又被聶獜用布巾一點點擦拭乾淨。

在祁辭看不見的地方,聶獜的瞳孔越發狹長,泛起血般的赤紅,黑色的鱗片爬上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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