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蔣天和不缺,這樣一樁生意他早有想法但沒有實施,原因只有一個,他不敢。
地方好找,人也好找,可是一但出了事麻煩相當的大,生意賺不賺錢都是小事,一家不得安寧才是大事。
所以,蔣天和才想要尋一個靠山,一個非常牢固的靠山。
乍一聽譚綸提及朱福寧,蔣天和認為朱福寧再合適合作不過。
一位公主,不會參與皇位之爭,皇帝寵愛,朝臣多少都會給她一些面子。多好的一個人選。
結果朱福寧確實為他的提議心動,卻因為沒錢而選擇開酒樓。
蔣天和早有主意,無奈有心而無膽,更沒有足夠的權勢。
終於讓他等到一個朱福寧,錢這樣的東西他最多了,萬萬不能因此再拖延了他的計劃。
「你以為就你懂。哪怕公主手裡有足夠的銀錢,她也不會立刻答應你。」譚綸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蔣天和不懂事的,看他也知道開這樣一個教坊的風險。
說他懂事吧,迫不及待讓朱福寧點頭一起合作開那樣一個教坊的也是他。他真以為有誰會因為他一說就同意合作這樣一個高風險的事?
蔣天和想反駁,可是一想拒絕過他的人很多,什麼生意都有人願意跟他一起做,獨獨這一樁生意,多少年了,稱讚他好想法的人不少,願意和他合作的,至今沒有。
「正因如此,我才想儘快落實,以免夜長夢多。」清醒的意識到根本問題所在,蔣天和才想拉朱福寧上船。開始了朱福寧就不可能回頭了。
「你還是沒有弄清楚根本問題所在,我們這位公主雖小卻不可欺,唯有她自己想做的事,才有可能做好。你的意圖,我勸你最好別想了。」譚綸有時候也不知該如何勸人,蔣天和不笨,可他所圖甚大,為了達到目的難免急了,人只要一急會壞事。
蔣天和瞄了譚綸一眼,「依你之見,公主將來會不會支持我?」
說到底蔣天和還是怕朱福寧不願意答應他做某些事。
譚綸長長一嘆道:「我不知。」
哪怕朱福寧有心為之,別忘了最後真正做主的人是誰。
瞥過蔣天和一眼,第一次見面就和朱福寧提出這樣的事,譚綸有時候想想也覺得蔣天和屬實唐突。
為人父母的不可能不關心兒女的安全,尤其朱福寧如此年幼。
跟在朱福寧身邊的那些人,都是內侍,司禮監管的事不少,最後都會稟告到嘉靖那兒,今天的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會不會在嘉靖那兒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的事有希望嗎?」蔣天和眼瞅譚綸心情略低落,也不再為自己那點事情著急了,關心譚綸的事。
「應該有吧。」譚綸想了想自己的情況,他算不算夏言的門下未可知。哪怕曾為夏言這位首輔出謀劃策,這位如今倚權自重,連誰是真正做主的人都鬧不清楚,覆滅之日在即。
他提醒過,無奈人微言輕,夏言不是一個願意聽真話的人,既不想聽真話,對他的忠言也多棄之不理。
現在的他已經遠離夏府,暫時沒有人注意他,以後會不會有人注意,譚綸又怎麼說得准。
「當初我就勸你謹慎,朝堂上的爭端又不是一兩天了,一但捲入其中再想脫身哪有那麼容易。你眼下到底是為自己謀還是為夏首輔謀?」蔣天和一聽可愁了,蹙緊眉頭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結果他一說話又急了起來,收穫譚綸輕飄飄的警告,「這些事你少問。我自有主張。」
嘶,好想把人吊起來打,真當他是傻子?
譚綸不管蔣天和的心情,自顧自往城裡走。
蔣天和跟上,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道:「你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我覺得你能碰上公主算是好事,她將來肯定不用爭皇位的,咱們跟她混不比你選其他的人要好?永遠不怕被清算。你都把我介紹給公主了,趁公主身邊缺人,不如你使使勁,爭取讓公主收了你。」
真,什麼話都敢說,譚綸不想理蔣天和。
蔣天和反而越發來勁了。
「我說真的。公主想出的生意想了想好像還行,她是真缺錢嗎?公主怎麼會缺錢呢?」山間小道上,聲音漸行漸遠。
莊子裡的朱福寧正跟龔肆叮囑,「從莊子上挑些人,要機靈能幹的。」
龔肆哪能知道朱福寧打算,得令問上一句,「要郎君還是姑娘?」
「都成。須聽話。」朱福寧想了想補上一句,龔肆無聲的動了動眉眼,聽話不算要求,把人送到朱福寧手裡,必須個個都是聽話懂事的。
「你先讓人教他們最基本的規矩,我再補充。十來二十個都成,差事要是辦好了每個月的月銀少不了他們的。」想讓馬兒跑,須讓馬兒吃草,朱福寧懂。她又不是周扒皮。
龔肆張嘴道:「都是莊子上的人,公主有吩咐是他們的福氣,哪敢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