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雖有些歪斜,甚至因為心虛而畫面模糊,但仍能看得清貝三思的面容。
澄澈的圓眼緊閉,雙手交握在身前,安詳熟睡,沒有戴皮手套的皮膚瞧著居然比臉還要白嫩點。
似乎陷在美好的夢境裡。
符葉焦躁地跺跺腳,挪騰兩步,頻繁低頭等海藻的回覆。
與此同時,助手走到貝三思的病床邊,將連接著各色電線的貼片往貝三思的額角和肩膀的位置貼,看起來想電擊他似的。
他們是不是想挖貝三思的妖芯?
[比知高:按兵不動。]
符葉不敢相信地反覆看好幾遍,想不通海藻為什麼會這樣回復。
自從下山,貝三思就是她的同事,雖說關係沒有很親近,但他本人似乎沒什麼——
兩道光芒從貝三思的額頭浮出,一道淺黃,一道土黃。
兩道光芒交纏纏繞,盤旋著向上,根系還停留在貝三思的額頭。
符葉指尖發涼,下意識撐住玻璃。
雙股煙塵難捨難分,而作為土壤的貝三思因為光芒離體而面色灰敗。
湊得太近,玻璃因為符葉清淺的呼吸而染上薄霧。
符葉低頭瞧手機,海藻並沒傳遞來新消息,證明她確實對這件事採取放手的策略。
博士似乎陷入某種難題,抱著胳膊擰眉瞧交纏的煙,隨後轉向助手叮囑。
完全聽不見聲音。
無聲中,助手謹慎地將玻璃罩似的容器靠近那股土黃色的光芒,隨後翻轉手腕,光融化為燦金的水,被他捧著。
那瞬間,某種無形的利刃以玻璃罩為中心,橫著削出去。
以靈魂喚起的尖叫衝破安全門,直抵符葉的心底,令她渾身發寒,仿佛能聽見靈魂被活活揪出身體的嘶吼。
助手露出些難以忍受的表情,將胳膊舉高。
博士激烈地喘息著,從手邊的密碼箱裡捏出一顆漆黑如墨的球,內里粘稠的能量在隱隱流動。
他順手丟進助手端來的玻璃罩。
黑球顯然是來壓制土黃色光芒的,鬆散的能量逐漸沉澱,最終被包裹著形成圓球。
「那是……」
符葉絕不會看錯的。
那時候,李仙女回到仙女湖更換身體的時候,幫助符越的也是那樣漆黑的能量,難道剛才的兩股光芒其實是貝三思和貝後行的靈魂?
那土黃色的靈魂是誰?
隨著助手摘掉貼片,明黃色的那道靜止在空中半秒,隨後就乖巧地鑽回身體裡,竟像是從沒出現過。
不是換芯,不是換芯。
符葉茫然,腿甚至都有點抖,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貝三思的面色再次紅潤,博士瞧完機器面板,與助手同時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助手拍開室內牆面的按鈕。
符葉這才發現裡面居然還有一道空間,那裡還躺著一個渾身都插滿管的陌生妖怪,他也許是靠著營養液維持生機的,肌肉有些乾癟。
角度問題,符葉只有踮腳才能使攝像頭拍到裡面的妖怪。
那妖怪的眉骨微微凸出,眉弓流暢,即使眼睛未睜也看得出來眉眼俊秀。躺在病床里,腳恰好抵著床尾的擋板,可見身高也不錯。
符葉毛骨悚然。
她意識到了思維的誤區,作為任務對象而被抓來的根本不是貝三思,而是眼前這不知生死的妖怪。
助手將病床往外推,這陌生妖怪的面頰微微
凹陷,離開這些透明管就無法生存,只殘餘一口氣似的。
與貝三思相比,簡直就是具被掏空的屍體。
符葉的眼神流露出哀傷來,她明白眼前的他們想做什麼了——把兄弟倆的某一個放進那具新身體。
英俊的,乾淨的,沒有複雜人際關係的新身體。
黑氣裹挾著土黃色的球靠近陌生妖怪,剛剛貼近,他卻突然痙攣起來。
博士有些緊張地站起身,慌亂中沒有扶穩扶手,略微踉蹌。
而助手掀起外套,從腰後抽出冰塊槍,嚴陣以待。
不斷痙攣的妖怪痛苦萬分,可無論眼皮如何滾動,都無法從這噩夢裡醒來。夢境也許跟現實相同,都有惡鬼擠占他的身體,侵蝕他的靈魂,將他咬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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