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認識圖圖的。」
符葉精神緊繃,正襟危坐:「我偶然住進了圖圖的賓館,那時候多聊了幾句,後來一起去順心達共事了一段時間。」
博士沒做評價,點點頭。
「我叫你來,沒什麼事,只是想叮囑你幾句。」博士靜脈凸出的手捏起白玉杯,「不要將循仙會的事情告訴圖圖,你懂我的意思嗎?」
循仙會的事情如果讓心思單純的圖圖知道,怕是很難接受,多年來博士將圖圖保護得很好,決不允許半路出現的朋友拆穿內幕,展示血淋淋的世界。
「圖圖能知道的,只有我因為她的請求而留在這裡工作,僅此而已。」
「明白就好,圖圖很孤獨,只要你好好地跟她做朋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衣兜里,在碎裂邊緣的化妝鏡變得有點溫,符葉納悶地歪頭瞧,順手攥住瞧幾秒,沒看出什麼區別。
博士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轉移,呷一口茶,朝助手眨眨眼。
「圖圖是我珍視的孩子,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情,起多餘的心思,否則……」
下一秒,博士張開手指。
符葉瞬間感受到迎面襲來的風,眼球被冷刃滑過,她下意識扭臉後渾身發寒——兜帽被掀開了。
同時,冰塊槍死死抵住她的後心。
「別動。」
符葉眼神凌厲地望向博士,既然暴露那就沒什麼……她眨眨眼,瞧見博士瞳孔里映著的自己,棕色碎發滑落在黑口罩的邊緣,眼睛瞪圓,想跟誰同歸於盡似的。
「兜里的東西掏出來!」助手怒喝。
符葉緊繃的肩膀鬆弛,抿抿嘴唇去摸化妝鏡,將裂隙嚴重的化妝鏡放到桌面。
以為她兜里藏著什麼危險武器,結果掏出是面精緻的化妝鏡,在場的三人異常沉默。
「嗬,以為是錄音設備呢,你鬼鬼祟祟的。」博士嘴角揚起,示意助手收起冰塊槍,「咱們也算相識,總得認認你的模樣。」
「當然。」符葉緩慢拉住兜帽,再次遮好面目。
博士咂咂嘴:「還有件事,本來不想說的,但作為長輩還是要給你忠告,跟喻觀寒分手吧。」
「為什麼?」
「他不適合你,屬於別人的東西,即使你再珍惜地抱在懷裡,他也終有一天要離開你。」
符葉心情複雜,因為他稱呼喻觀寒為「東西」而惱怒,又因為她就是那「別人」而感到慶幸,她無需做出抉擇。
「他離開你,你會失望吧。」
「我不在乎。」這當然是假話。
「愛情觀很灑脫啊,」博士看向助手感慨,「能跟圖圖做朋友的孩子,果然也是天真爛漫的小妖怪。」
薛臻跟女兒的關聯性使得博士心情好,他站起身拂拂整齊的衣擺,醫師袍散發出漿洗多次卻依舊柔軟萬分的清香氣息。
「不如來我這裡工作吧?」
符葉一時間竟沒能回答,博士不緊不慢地往外走:「你不用著急答覆,今天正好,來給我當幾小時助手。」
*
說是助手,走到處置室,她根本沒被帶進去。
符葉隔著能隱約映出人影的玻璃往裡瞧,僅是那瞬間,她就呆立原地。
甚至死死咬著牙才沒驚呼出聲。
居然是貝三思,躺在病床里的妖怪居然是貝三思!
他是什麼時候被抓來的,為什麼抓他,難不成前段時間說要尋找英俊妖怪,有人把貝三思當做目標抓來了?
可剛剛的徐容容還有心情跟她角色扮演客服呢。
如果貝三思失蹤,她不會心情這麼輕鬆吧?再說循仙會怎麼會對妖管局仍在職的妖怪動手,甚至是李局的舊部屬。
這不是給岌岌可危的妖管局再添一把柴嗎?
符越即便是為維持表面的平衡,也會守著這潭死水,不允許循仙會去污染。
符葉的拳頭攥得很緊,乾脆去擰處置室的把手,只是裡面上鎖,根本沒法打開。
注意到嘈雜的助手探出頭來:「不是說讓你在外面等嗎?」
符葉連忙用鞋尖擋住想要合上的門:「我還沒見過咱們這些項目呢,能不能讓我進去瞧瞧。」
貝三思躺在病床里,氧氣面罩泛起淺淺的薄霧,臉頰紅潤有光澤,並不像是受傷的狀態,怪得很。
「這妖怪是什麼時候抓來的,我沒見過呢。」
助手回頭看去,輕輕哼一聲:「難不成所有妖怪都要你們組抓嗎?這妖怪是自願來的,好了,別擋門,我們還有事呢。」
自願?
符葉根本不信。
現在沒什麼事情比救出貝三思重要,符葉隔著玻璃看做準備的博士和助手,直接給海藻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