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故意噁心我嗎?」
充滿譏諷的冰冷聲音在大腦里尖銳響起,用力攪動著大腦,心臟一陣陣刺痛,疼得他差點喘不過氣。
莫名地,右手開始出現神經質的抽痛,像是曾經被人打斷過一樣。
下意識,祁厭往後退了兩步。
「怎麼了?」正要試試味道的鄰居帶著難以掩藏的雀躍,好奇地看向他。
祁厭被周遭吵鬧的聲音拉回現實,一切都很正常,右手的抽痛也消失了,只有自己奇奇怪怪的。
他定了定神,想著剛才的畫面,用開玩笑的語氣對鄰居說:「哦,沒什麼,我就是怕酒太難喝,你下一秒就潑到我臉上。」
本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玩笑話,鄰居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第5章
祁厭向來敏銳,但這一次並未察覺到鄰居的變化,正疑惑地垂眸盯著自己的右手,仿佛想要驗證什麼。
修長的手指慢慢張開,骨節分明勻稱有力,用力合攏,手背微微突起青筋,沒有傷痕,一切都非常自然順暢。
可為什麼會有一種手被人打斷的感覺呢?
他覺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抬眼去看鄰居,見他正微微低著頭,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捏著兩根吸管,喝著他剛調製出來的酒。在酒吧轉動的絢麗燈光下,那張漂亮的臉更顯得面色慘白如紙,就連指尖都在輕輕顫抖。
祁厭一頓,已經顧不上剛才的幻覺,小聲且謹慎地問他:「真的有這麼……難喝嗎?」
這一看就是被他調出來的莫吉托難喝到了,卻不得不因為剛才信誓旦旦的話喝完,於是表現出臉色難看,本能想吐卻又強忍著的樣子。
眼睫毛輕輕顫動兩下,鄰居緩緩抬眸,鏡片反射白光,隱隱還能看見他的眼底還帶著些許水光。
完了,把他難喝到快要哭出來了,祁厭心想。
「……沒有,很好喝。」
鄰居抿了抿唇,濕潤的酒液打濕淺色的嘴唇,他的眼神有些飄移不定,垂落的眼睫毛遮掩住他的視線,時不時滑過祁厭修長有力的右手。
祁厭嘆氣,把涼水推到他面前:「謝謝你的好意,不用這麼善良,我知道這酒難喝,別這樣忍著。」
「祁哥,能麻煩幫下忙嗎?」正巧隔壁的葉澄澄走了過來,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有幾種酒用完了,陳哥把它們放太高,我拿不了。」
「行,你要什麼酒?我幫你拿下來。」祁厭先和鄰居說了聲,就過去幫忙。
鄰居抿了抿唇,側頭看了過去,太近了。
他咬著吸管,垂下眼帘,他們站的太近了。
祁厭把酒從高處拿下來,站在旁邊的葉澄澄仰著臉看他,伸手去接酒,臉上帶著很甜的笑容,臉頰處的酒窩若隱若現,從鄰居的視角看過去,相當的親密。
尤其是對方笑眯眯地和祁厭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麼,讓他沒忍住笑起來,那雙桃花眼溫柔繾綣地望著葉澄澄,顯得格外深情。
祁厭扶著架子,低頭去和他說話,兩人湊得更近。要不是祁厭長得很高,葉澄澄身高不夠,估計他們只要再近一點,就能吻到對方了。
而且這麼近的距離,祁厭會沾染上對方的信息素吧……
捏著吸管的手指無意識用力,纖長的睫毛顫動得有些厲害,泛白的指尖緊緊捏著酒杯,帶著細微的顫抖。
他喝著酒,冰冷的液體夾雜碎冰進入嘴裡吞咽下去,帶著絲絲的血腥味,眼鏡有些滑落,陰鷙如毒蛇的眸光幾乎藏不住。
不行,得冷靜下來。
必須冷靜。
不能重蹈覆轍。
莫吉托底下的冰已經融化,頂端還有不少碎冰,他端起酒杯連酒帶冰、薄荷葉都吃了下去,沒有嚼動,生吞硬咽,喉結滾動著,就像毒蛇吞吃獵物一樣。
鏡片下,冰冷的眼眸死死盯著他們。
還在說,還在笑……
唇瓣沾著水色,顯得瑰麗,他舔了舔嘴唇,舔到一抹腥甜的血腥味,咬破的唇瓣刺痛。信息素隔離頸環微微收緊,腺體傳來陣陣尖銳的疼痛,體內的信息素在翻騰。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發疼,提醒著他要冷靜,不能任由心中的嫉恨與怒意宣洩出來。
於是他強制自己收回目光,將眼鏡往上推了推,從錢包掏出幾張鈔票,壓在酒杯下,起身,踉蹌兩步,快速離開。
「祁哥,麻煩你了。」另一邊,葉澄澄把酒放好,對祁厭甜滋滋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