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僥倖逃脫出來,變成現在這個不人不鬼的模樣,我恨極了,狠得整個人都發瘋了,所以等我的身體恢復了些,我便四處打聽梁先崇的下落,得知他與映月回了這小鎮,我便馬不停蹄地追過來。」
雲織花費了半年時間保住性命,又花費了半年才來到小鎮。
可那時候梁先崇已經靠著浮光紗掙得盆滿缽滿,並打算八抬大轎迎娶映月。
雲織自認為對映月不薄,在她落魄時給她能謀生的差事,信任她,教她織紗染紗,甚至在自己被挑斷手筋後,毫無保留地教她浮光紗的織染之法,可是映月竟早與梁先崇暗通款曲、狼狽為奸。
雲織徹底黑化,她便在他們的新婚之夜上剝下映月的臉皮,抓走梁先崇。
因為聽說如果穿上嫁衣,在月圓之夜取下愛人的心臟,乞求上天賜福,那麼心意相通的兩個人就能永遠在一起。
梁先生崇與她的心意並不相通,但云織決定照常舉行儀式,因為她想要看看他這樣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心。
如果他有心,那他就應該與她一同入地獄,永生永世接受她給他的懲罰,如果他沒有心,那他便給她那尚未出生的孩子陪葬吧。
可是那天晚上,她不慎讓梁先崇跑了,她去追,而梁先崇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她將整個小鎮翻過來都沒找到人。
這時候梁先崇因為浮光紗的生意幾乎結識了鎮上大大小小的商人,雲織找不到人,便認定是小鎮的人聯合起來把梁先崇藏起來了。
她的恨意無處排解,她越來越恨,越想越不甘心,為什麼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錯,卻落得如此下場,為什麼他們都要包庇梁先崇這樣罪惡的人,於是她開始懲罰他們。
「後來但凡小鎮上有人娶親,我就剝下新婦的臉皮,挖出新郎的心臟,留下歌謠,讓小鎮的人懼怕我,讓他們終日活在惶恐之中。」
「他們怕極了,怕被我盯上,所以個個以紗遮面,嚇唬小孩時,他們搬出#039無臉女#039的稱呼,小孩就瞬間變乖了。」
雲織說著,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得逞的快感,或許對於她來說,殺人是一件痛苦的事,她本意不是濫殺無辜,只是心中不甘,心意難平,故而被心魔遮蔽了雙眼。
「直到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出門去殺人,卻發現小鎮回到了我殺死映月那天,我想要改變,想著要不要對映月手下留情,可是我的潛意識叫我動手再一次殺死了她。」
「殺死映月,抓住梁先崇,任何一件事過去已經發生了的事,都沒有隨著我的心意改變,依舊如同一年前那樣重演著,我回到雲織坊,可雲織坊一切也都沒有變,而與我一同回來的梁先崇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再次回到孤零零的雲織坊里,直到多次場景重演,我才知道,小鎮被困在了一年前,而我,被困在了某個不起眼的晝夜。」
或許是執念,又或許是上天對她濫殺無辜的懲罰,它讓雲織和小鎮陷入永無止境的循環中,它讓她與梁先崇彼此糾纏,一次又一次。
直到他們這些遊客的出現,雲織仿佛看到了希望,她想起那個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儀式。
她知道了困住她的,其實是自己的心魔。
第48章
再次走出雲織坊門前的巷子,雲織停下腳步,從滿頭的珠釵中隨手扯下一片用以裝飾的珠釵吊墜。
那吊墜形如金葉子,小小的,雲織將她放在掌心,放穩了,頃刻間金葉子散發出一道刺眼的螢光,隨即「補票」二字的影子在半空中若隱若現。
她將金葉子遞過去,站在前面的是陸驚洵一行人,但是他們都沒有伸手去接,而身後的眾人本來就沒陸驚洵他們這麼勞苦功高,自然也不敢去搶。
愣了一會兒,方一遲開口道,「這次多虧夕姐織出了浮光紗的底紗,要不夕姐拿著?」
他又轉頭去詢問眾人是否有意見,陸驚洵也回頭,目光在他們的臉上掃視著,仿佛但凡有人想要動嘴說「不」,他就一記眼神秒了他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聲嘀咕了兩句,便都說沒意見。
保住性命就行了,畢竟他們誰拿著補票都的確不夠格,他們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於是陸驚洵也讓林星拿著,林星看了眼松蘿,松蘿是他們當中看著最小的,在心智上也是,不過倒還算盡力。
林星說道,「要不你拿著,下一回過站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松蘿堅定地搖搖頭,「我不要,下一站,我依舊要憑運氣碰到姐姐,我運氣一向很好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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