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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子惟慘然一笑,「自我們和離,他又做回了好上峰。」

雲湄這便舒出了那一口連日來慪在心頭的淤堵之氣,喟嘆著呢喃:「那就好……那就好。」雙唇翕動,待要再提起女兒紅一事,卻倏而見喬子惟目光調走,投向她身後,語間喊出一句「大舅」。

雲湄渾身一滯。

——大舅?

喬子惟的生母與雲湄的父親乃是親姐弟的關係,這世上能讓喬子惟喚上一聲大舅的,除卻那個打從出生起就在折磨她的仇讎,還能有誰。

思量間,雲湄已本能地踅身避讓,餘光之中衣袂飄飄,不見其人,先得窺其瀟灑風度。循著衣角望去,就見一位將近不惑之年的官老爺邁著方步朝這一隅趨步走近,面上十分講究地蓄有一彎美髯,一雙秋水一般的明眸顧盼間頗有溫柔多情的味道,乍看十分可親,眼底卻透著疏離的審視,堪稱自形容到氣質,都盡皆與雲湄十分相像。

這人赫然乃是洞庭當地大名鼎鼎的皇商,雲間逍,早前因著主動獻妻,受萬貴妃牽線搭橋,一時間身份地位急遽水漲船高,後貴妃倒台,也靠一手長袖善舞的本事而不受絲毫牽連,始終遊走於各色上官之中左右逢源,可見其人頗有手段。

他走至近前,先是親熱地回應了喬子惟的喚聲,語間倒是開門見山:「渡口那頭安排好了嗎?什麼時候能把我送走?」

說著,調轉視線,先是瞄一眼顯得藏頭露尾的馥兒,再而投向了容色奪目、教人難以忽視的雲湄,目光明顯定了定,不由沖喬子惟調笑道:「你這小子,早前給你送美人兒,忙不迭各種推搪,現而今倒是開了竅啊?」他捋了把鬍鬚,視線調轉過來,復又往雲湄臉上沾了沾,「呵呵,還弄得左擁右抱的,一個天香,一個國色,倒是個會享受的。」

雲湄原本耳畔蜂鳴一片,還思索著倘若對方當先認出她來,她該作何反應,眼下卻冷不丁察覺雲逍間眸底流露出來的垂涎之色,一時間如遭雷亟,震撼之餘大為反胃,噁心的痙攣感在肺腑里糾結撕扯著,幾次三番狂狼般翻湧上來,直抵喉嚨口,使人由頭至尾地難受極了,恨不能痛快乾嘔一場。

不過這三言兩語之下,倒是令她聽出些許端倪來,喬子惟充當的乃是細作的角色,借親屬之名兜搭雲間逍,明面上串通一氣,實際一網打盡,所謂渡口,不過是請君入甕罷了。

雲湄怕拖後腿,只得忍著前所未有的胃逆之感,強撐著沒有發作,退至喬子惟身畔,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許問涯那廂酒過三巡,耳熱酩酊,不勝酒力,在滿座的暗流涌動之間抽出空當出來通通風,不巧恰恰瞧見雲湄推門走出雅間,邁向喬子惟的那一幕。他眯了眯視野迷離的眼,盯著那處,分辨唇語,可惜酒意與孽火一同交織著翻上腦頂,燒得眼帘昏黑,一時間竟是什麼也看不清了。

身後的席面上傳來商談不暢的動靜,緊接著,什麼人拍案而起,這是既定的軌跡,透露出蠢蠢欲動的試探,需要有人及時出面安撫斡旋,裡頭的同僚卻遲遲沒有等到許問涯的發號施令,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一面左支右絀地支應著,一面不乏疑惑地頻頻看向倚在不遠處闌干旁的許問涯,桌下的手暗暗打了個手勢,示意身畔正侍酒的小二離席去詢問一番。

喬裝的暗衛見狀,趕忙找尋契機,擲下酒壺告罪離席,匆匆忙忙繞廊而來,稟報導:「那嚴大人緊咬不放,冬統領又在附近毗鄰的酒樓、客棧里發現了架弩的動向,正對著咱們這邊。看來是得動動刀槍,才能叫他們曉得厲害。」

暗衛飛速說盡,卻意外地不聞半絲動靜,迷惑看去,就見許問涯的十指緊緊壓在橫欄上,也不知是錯覺與否,竟教人捕捉到了細微的咔噠裂音。

暗衛察覺不對勁,不由怯怯出聲:「大人——?」

各方人馬虛與委蛇一整晚,彼此之間早便相看生惡、不厭其煩,當下趁著沒人鎮場子,火拼一觸即發,這邊廂的交談很快被咻咻的暗箭破空聲給截斷了,緊接著,滿場子俱都活絡起來,漸次從小打小鬧的互摔碗碟、拍案而起,演變成了驚心動魄的刀劍相交、蓄意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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