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雨了。」他聲音不高不低地在窗台後響起。
陶梔子用兩手手背擋著細雨,原本要奔入藏書閣的腳步停了下來,仰頭看向二樓的木質窗台,笑著說:
「已經下了。」
明明知道快要下雨,陶梔子卻反而停在了院子中間,好像在故意等待著什麼。
「知道還不快進屋。」江述月向院落內掃了一眼,不住開口道。
陶梔子笑容更加深了,迎著雨絲,直到聽到這句話之後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神情。
她得意洋洋地挑眉,說道:「我要等你開口關心我,我才進。」
於是,就再也不看江述月的神情,徑直進了屋。
陶梔子直奔二樓閱覽室的時候,身上有些微潮,但是在陶梔子認知里,這還不算淋濕。
她飛奔上前的時候本要對江述月張開雙臂,卻突然剎住了車,意識到自己身上有些潮濕,不方便擁抱他。
江述月渾不在意,給她隨手哪來了一條羊絨毯披在她身上,全程沒有說什麼。
陶梔子很是習慣他的沉默,隨他坐了下來,發現他今日沒有看紙質書,而是在拿著電腦看文獻。
她湊在江述月身旁看了一陣,發現很多陌生的複雜名次,還有很多繁雜數據分析,再多看幾眼人就困了。
「最近怎麼改看文獻?上面講的什麼?」
她漫不經心地問道,餘光恰好瞥見了心臟剖面圖,但是江述月卻直接合上了電腦。
「聽起來可能會比較無聊的。」江述月將合上的電腦放到一邊,正巧水開了,恰好可以沏茶。
「今天下雨了,你晚上還要出去逛嗎?」他遞來一杯茶,繼續問道。
陶梔子接過茶杯的動作凝滯了幾分,不小心將茶湯撒了幾滴,幸好溫度不高。
江述月及時接回她沒有拿穩的茶,抽了張紙在桌上利落地擦了一下。
「還不確定……」
她儘量讓自己不要顯得過於心事重重,這幾天晚上都背著江述月行動的,一個人坐地鐵,去市立劇院附近,那個酒吧背街,在那附近晃蕩,試圖找尋出什麼蛛絲馬跡。
齊柔這幾天回安州了,還在打聽中,應該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直接跟我說。」江述月沒有看她,只是輕飄飄地落下這麼一句話。
但是這已經足以成為她在林城最大的後盾了。
正因為有江述月的存在,她才在面對那個疑似陳友維的人面前,不再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