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男人原本只是被動回答的狀態好像發生了變化。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話題延續的目的,他竟然破天荒地主動提了一個問句:
「圖書管理員?」
這個問句下,沒有問為什麼。
陶梔子倒是毫不掩飾地說道:「因為管理圖書可以有機會看書,不用借,也不用買,可以看到一半又放下,可以只看自己感興趣的地方。」
「與書為伴,還能領工資,多美的差事。」
許是她的想法過於理想化,對方只是嘴角揚了揚,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沒有搭腔。
但是注意到這個細節的陶梔子至少能判斷對方至少不厭惡自己。
當然,也說不上喜歡。
不喜歡不討厭,這才是常態。
就像弗洛伊德所認為的童年的影響將貫穿一生一樣。
陶梔子心裡有很多幼時求而不得的東西,這都會成為她行為的一切根源。
她餘光有一搭無一搭地打量著室內美觀的藏書,終是收回了視線。
沉默了一陣,時間的流逝會讓她心裡隱有不安,她又主動發問:
「你在這裡工作很久了嗎?」
「不短。」
陶梔子已經開始習慣對方在閒聊時模稜兩可的簡短回答了,便也只是閒談,沒有往深了問。
「那你這份工作需要大學學歷嗎?」
他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陶梔子清亮的雙眼黯然了幾分,立刻用笑容掩飾了眼底的失落。
「如果沒有上過大學,但是有工作經驗可以嗎?」
男人給了肯定的回答:「可以。」
但是他說話一般都不做展開。
「那就好,等你哪天想跳槽了,位置空出來,你幫我把簡歷內推給江先生怎麼樣。 」
她露出一個神秘的表情,開玩笑地提議道。
如果她那時候還在的話。
這個午後,好像一直都是陶梔子在喋喋不休,對方對她的問話都永遠只有中立回答。
不過對待他的熱情,更多源自於一種年齡差不大的前提下而來的鬆弛感。
他是陶梔子在公館內見到的最年輕的人,以至於前一周陶梔子一直以為是不是在公館工作有一定的年齡前提。
陶梔子習慣於對於那些年長的工作人員,以晚輩的方式問候。
這樣平等而隨性的對話,今天是頭一次。
儘管對方看起來很年輕,但是身上的深邃和沉著像是與生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