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很好。」
月光下,他抬起臉朝梁語慧笑得溫和極了。
「你也坐下吃一點。」
梁語慧大大方方坐了下來,涼風習習,夜色撩人,兩人相視一笑,竟有一種相識多年的錯覺,氣氛好的不像話。
「你是在這邊長大的嗎?」徐修澤隨口問道。
「也不算。」
由於原主一家是獲了罪,以至於家道中落。梁語慧下意識地想要避開這個話題,畢竟眼前這位可是當今聖上呢。
「徐公子是哪裡人?」梁語慧刻意做出打量的神色道:「公子看上去家世不凡,怎麼會到這個窮鄉僻壤來?」
「我打北邊來的,機緣巧合路經此地。」
被對方追問身份來歷,徐修澤果然面上閃過一陣不自在,自然也不會繼續身份來歷的話題。
「姑娘的菜做得很好吃,與我家中的大廚相比絲毫不差。」
評價當真是高了,尤其是對方是皇帝這個大前提下,他家中的大廚可都出自御膳房。拿她和御膳房的大廚比確實是高看了。
原主的一手廚藝是在袁母的打罵下逼出來的,都是自個兒琢磨的,手法輕重不一,哪裡能和御膳房幾十年的磨練相提並論。
「公子實在太過獎了。」
徐修澤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問道:「姑娘可曾想過離開這裡?」
「離開?去哪裡?」
梁語慧愣了好半天,這個問題本就出乎意料,與之前的話題也相差甚遠。這個世界的皇帝徐修澤酷愛招攬人才,難道是想把她招攬到御膳房?
梁語慧越想越覺得這個選擇倒是不錯,有了皇帝這個大靠山,對付起孫家來,也容易些不是。
「要去自然去最繁華的地方,比如說帝都。」
果然。
梁語慧笑了笑:「有機會的話,倒是真想去瞧瞧。」
「你若想,何愁沒有機會。在哪裡不是過日子,帝都反而更容易些。」
正說著,梁語慧抬頭一看,只見院外有人來勢洶洶地往這邊來。依著記憶,梁語慧很快辨認出這人是那負心渣男袁濤。
「想是想,不過嘛。公子想來也知道,我是有家室的,怎麼可能這麼一走了之。」
「家室?」徐修澤的語氣霎時帶了絲難以察覺的異樣,緩了緩道:「也對,我該晚幾天再問你的。」
梁語慧也沒功夫再琢磨他這話的意思,隨意點點頭道:「可否請公子迴避?」
雖然讓皇上親眼看看袁濤的醜陋嘴臉也不錯,可是看袁濤那臭成榴槤的臉,再想想袁母今晚的醜事,萬一這袁濤喪心病狂起來,不管不顧誤傷了聖上,她這邊也得受連累。
雖說聖上看上去比那繡花枕頭袁濤要強壯得多,可畢竟養尊處優的。梁語慧難免擔心。
「迴避?」
徐修澤若有所思地抬起頭,恰巧見到袁濤怒氣沖沖的身影。
那身影橫衝直撞如瘋牛,面上帶著咬牙切齒的怒意與瘋狂。與當初在御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樣盼若兩人。
「倒是還沒有誰讓我迴避過。」徐修澤的語氣帶著幾分玩味,聲音落地後卻透出十足的霸氣與威嚴。
果然,皇帝的權威時刻不容挑戰!
罷了罷了,梁語慧搖了搖頭。就算一會真打起來,袁濤一介書生,她本就沒放在眼裡,只是估摸著袁母隨後也會加入戰場而已。
真到那個時候,聖上她是不敢指望的,不過房裡不是還有朱大嬸和朱壯壯嗎?想想也吃不了虧。
「梁語慧!」袁濤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指著梁語慧的鼻子,一副要把她生吃的模樣。
「你……你在幹什麼?」
「濤哥兒。」
梁語慧淺笑著看向他,畢竟還沒有撕破臉,表面功夫做做也無妨。
「你回來了,我聽到你的喜訊……」
「行了行了。」眼看梁語慧就要說漏嘴,袁濤趕緊阻止道:「先說眼前的事。」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成何體統?你……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禮義廉恥,還有沒有大燕律法?」
徐修澤抬起頭,臉上帶上幾分薄怒:「大燕律法?你可是要跟我比比,看誰更熟悉大燕律法?」
徐修澤都快氣笑了,有生之年居然被人問懂不懂大燕律法,倒也是件神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