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天子下旨,因於海等人救災有功,免他們一年商稅。
意外之喜有木有。
之前競價買烈酒方子的大酒(冤)商(種),因貢獻卓越,免兩年商稅。
聖旨傳至大酒商家中,除了免兩年商稅,還誇大酒商心繫百姓,宅心仁厚。大酒商當即頭也不暈了,心口也不疼了,當天能繞宅子跑三圈了,還將聖旨供起來,一家老小上三炷香,而後紅光滿面出門去,呼朋喚友談天地。
什麼大罵孟躍狡詐無良?
沒有的事,孟將軍一等一的大善人,大能人。
奉寧帝費了些筆墨,多掰幾道聖旨褒獎,又免商人或一年商稅,或兩年商稅,不但消了商人怨氣,還哄的人眉開眼笑,雙方都滿意了。
但若一開始,要這些商人真金白銀買虛名,免一兩年商稅,恐怕也是不應的。
可見任何時候,都是雪中送炭勝過錦上添花。
被孟躍坑的商人們:好像哪裡不對?
孟躍微笑:沒有哪裡不對。
商人們:………
算了,那不重要。
商人們得了實惠,對外也說起孟躍的好,而隨著廚神爭霸一事傳開,孟躍在當地救災的種種善舉也流傳開來。
孟躍在坊間的名聲,一日好過一日,有讀書人感其舉,特意編了打油詩,因著朗朗上口,不但大人記上心,孩童們也傳開了。
民間紛紛道:生女當如孟家女。
茶樓酒肆,十個話題中有五個都在談論孟躍。
「我曾親眼見過孟將軍,一等一的俊俏,我在街邊看呆了,沒想到孟將軍向我望來……不瞞你們說,當時孟將軍真有神佛悲憫眾生的神聖性。」
另一人好奇:「不是說孟將軍身有八尺,肌肉虬結,拎一把百來斤的三尺板斧嘛?」
「哪聽的謠言,孟將軍是女子,又不是大漢。」
那人還不服:「孟將軍已至而立,卻還未許人家,可見是面相兇悍……」
一群人為著孟躍的外貌爭論,全然不知二樓雅間關了窗戶,青年從後院離去。
「王爺,依奴看,這是陛下為孟躍造勢,言過其實了。」
恭王懶懶掀眸,睨了手下一眼,「言過其實?」
手下還未應聲,車內響起一道嗤笑:「先前隆西蝗災,門下省帶頭卡顧珩脖子,如果不是孟躍,現在隆西青州早就亂了,朝堂上的世家趁機對顧珩發難,顧珩恐怕焦頭爛額,徹夜難眠。哪有現在的歲月靜好?」
手下怔住,對上恭王眼裡的嘲弄,「以一己之力扭轉局勢,不但賑災,還在短時間將災地恢復如初,順勢替顧珩拔了朝中釘子,保著顧珩這個皇位做的更穩當。你卻說外人對孟躍的誇讚是言過其實。你這招子……真是個擺設。」
手下一陣惶恐,在車內跪地道:「是奴有眼無珠,妄議能人,懇請主子恕罪。」
恭王單手撐額,煩躁頓生,老天真是不公,什麼好的都給了顧珩。
可是恭王卻忘了,當年為皇子時,他母妃是後宮風頭無兩的寵妃,他兩個親哥哥敢跟太子叫板,他在人前何等風光。
哪怕到了如今換了新帝,他四哥封地邊遠,他七哥卻是得了個好地方,封地富庶,人才輩出。
他在京中,雖是空殼王爺,沒有封地。宗正寺那邊卻是按王爺規制送補給。
若非他幾番挑釁,才被迫抄經書,否則奉寧帝也不介意養一個富貴閒人。
馬車輪子骨碌碌行過地面,最後在王府後院停下,恭王這才開尊口,令手下起身。
之後日子,恭王都待在王府,不想聽見關於孟躍的任何事。只叫人盯著陳侍中。
轉眼十一月下旬,京里下了一場冬雨,天氣驟寒,凜冽的寒風颳的人皮肉發疼,京中的面脂幾近售空。
太皇太后想趕在年前,前往城東的萬福寺禮佛,為先皇祈福。皇太后跟隨,連太后不好推辭,也跟著一道去了。
孟躍負責隊伍護送,去時相安無事,但入了廟,太皇太后回憶過往施粥場景,感慨萬千,一時執意在廟前山門處布施。
誰知流民突然暴起,一刀刺向太皇太后,千鈞一髮之際,一柄長刀兇狠落下,徑直斬斷刺客手臂,慘叫伴著鮮血飛濺,將太皇太后嚇的呆在原地,孟躍道了一聲「得罪」,將太皇太后扛在肩上,一剎那,太皇太后只覺天旋地轉,隨即她被拋向一個強壯懷抱。
虞由將太皇太后扶住,此時連太后也關切迎來,用手帕擦掉太皇太后臉上的血跡。
山門處,孟躍與陳昌背靠背對敵,她道:「剛才那一刀真利落,看來平時沒懈怠。」
「練功之事,不敢懈怠。」陳昌提刀迎敵,大部分兵力都去保護太皇太后,皇太后和連太后了。
孟躍逐漸落了單,她看著圍攏的刺客,眸光一利,原來今日是衝著她來的。
天上烏雲翻滾,上午還晴空萬里,此時卻灰濛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