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照著她腹部來了一腳,不輕,疼得她當即蜷縮在地上,捂著肚子低低地哭,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男人打完,這氣也就消了,畢竟良辰難得,旁的事情早給他忘腦後,這會兒只想與她共嘗靈肉相合的滋味。
女人跪趴在地上,腦袋頂著地,渾身疼得動不了。她自有孕後從沒受過這麼大的傷害,此刻慌得手指都在顫抖。
就是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拍門聲,比剛才的稍弱些,可還是有規律的,陣陣。這於單身漢來說,是魔音,可對章絮來說,是。
「……去找程弋。」她憋著一口氣,突然有了說話的力氣,儘可能大聲地懇求外面的人,「讓他把我男人找來。」
「別留在這裡,快走……啊!」男人粗暴地拽起她的長髮,把她從地上拽起來。他或許猜到外面是個有勇無謀的女人,不敢當面與他對峙,便也不把那人看在眼裡,專心致志地尋他的歡樂。
「她都自顧不暇了,還有這個心思管你呢。」男人嗤笑,打心底瞧不起這些柔弱的女人。
她不接話,只感覺小腹越來越疼。那是不尋常的疼,疼得讓她喘不上氣,好似有人把手伸進了她的肚子裡,然後在裡面胡亂地攪動。
會死。
章絮的腦子裡頭一回冒出了自己會死的想法,甚至是,一屍兩命。
這些男人怎麼知道女子懷孕的辛苦。在他們眼裡,拿掉一個孩子與割下一塊肉沒什麼差別,總之是很隨意的,輕易的,不至於真把人害死。況且她這肚子,沒那麼大,還要把衣裳解開來才能看清往外隆起的腹部。
「聽她們說,你醫術高明,不知這床笫之法,可否精通一二呢?嘿嘿嘿。」像剝筍那樣,手忙腳亂地剝下了她因怕冷而裹在身上的層層外衣。
疼啊,疼得她動彈不得,她夾緊了雙腿拼命要把肚子裡的東西往回收。
可這怎麼收得住,溫熱的鮮血順著往外流,把她腿間弄得一片黏膩。不用摸都知道自己見紅了,這要向來鎮靜的她徹底繃不住情緒,放聲痛哭起來。
男人比她晚一步察覺到狀況,得先用手摸到,又拿起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才能確定這胎要掉了。
他是不耐煩的,他原本想爽過了再下手,哪知道幾巴掌都扛不住,碰一下就出血了,「都是血,怎麼搞……還好沒讓你上床,不然把我床毀了。」
單身漢說完,從她身上起來,也沒這個想法把她撿起來,反踢了她背部兩腳,要她往邊上去,別哭哭啼啼的吵他睡覺。
「……這滑胎流乾淨要幾天啊?兩三天夠不夠,我還等著操。人呢。」男人不滿足地說道,倒在床上,又不管顧地翻了個身,呼呼睡去。
她躺在地上哭。
風寒發熱已經要她脆弱不堪,如今還要加上小產的風險。
不能動,她平躺在地上,脫下身上還算乾淨的衣裳往腿心塞去,希望能堵住從那處緩緩流出的鮮血。不能動,哪怕有機會逃,眼下也絕不能再動了。酒興言與她說過,若是出現滑胎的跡象,就臥床靜養,等症狀緩和,只要不是持續劇烈的腹痛,能停下來,孩子就能保。
她此刻,又疼又冷又累,連從地上爬起來給此人一刀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匆忙地把被人解開的衣裳一件件蓋回去,以防從地面傳來的寒氣肆無忌憚地侵蝕她,讓風寒更重。
我不確定這種環境下她是怎麼哄自己睡著的,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想著睡醒後再做打算,也許是太疼了昏過去。總之她不太記得後來都發生了些什麼,和我說的時候,明確表示,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她在黑暗中闔眼的那一刻。
第112章
程弋是跑著往山寨去的,他腦子裡什麼都沒裝,只想著救人。
可山寨哪是他一個外人想進就能進的,他剛看到那扇幾人高的簡易木門,就有看守的上來驅趕他,嘴裡罵罵咧咧道,「小孩兒你誰啊,上這來做什麼,咱們這裡只收二十歲以上的,哪兒來回哪兒去。」
他和村子裡的人沒什麼來往,自然也和寨子的沒來往,眼下碰上盤問,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往後退了兩步,有些怕但不退縮地與他說,「我來找人的,不知哥哥可否幫我代為通傳。」
那看門的,不算壞,聽他說找人,把手裡的刀放了下來,問,「你要找誰?我們寨子裡可都是打單的,沒聽說哪個有你這麼大的娃娃。」
程弋捏著章絮給的首飾,仰著頭往他身後瞧了瞧,答,「我找一個年級大的老人家,他是我爺爺。」
醫工在哪裡都受人尊敬,酒興言自然也是名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