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真是畜生。」酒興言見狀,急得在原地直跺腳,匆忙把趙野留下的響箭放了後,對著他離去的方向罵道,「**二兩肉真是要了你們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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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衍容吉徹夜未眠,這會兒也累也餓也暈。他跑得又快,時常讓那些橫出來的樹枝劃到她的身體。
原本她就沒想過逃,也許是當了太久的魚肉,遇到這種情況就會被嚇住,嚇得忘記跑忘記喊。還是酒興言的到來提醒她,魚肉也是可以反抗的。
「……梁彥好。」她倒掛在那人肩上,小聲地呼喚心愛之人的名姓,喊完才發現,自己早就已經握緊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若說方才不敢反抗,是還顧慮著此舉會惹禍上身,要給他們添更多麻煩。現在則是完全的不管不顧了。
她得活下來,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呼衍容吉抹了一把眼淚,鬆開手環抱住了他腰,防止自己滑落。接著將匕首拔出來,對準男人正在奔跑著不斷發力的左腳,伸出手用力一割,把他左腳腳跟處因發力而突出的腳筋割斷。
「操!」他還沒感覺到疼痛,左腳就動不了了,帶著她應聲倒地,正好給她當了肉墊,緩衝給胸骨的衝擊。
但是既要鬆開被子傷人,少不了會被他看清面貌。男子趴在地上抓住了她的腿,不讓她這麼簡單地跑掉,結果一抬頭,望見她帶有濃烈異族特色的面貌。
高鼻樑、深眼窩、長捲髮、濃黑筆直的劍眉、淺色的瞳仁。
「匈奴人?」男子走不動也不會讓她跑了的,抓住她的胳膊就是往身下壓,要掰過她的臉再度看清她的面貌,「哈哈,他媽的居然是匈奴人,那老不死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保一個外族人。」
「別說老子今天上了你,就是幹完把你殺了,也沒人敢說一句不是。」
她的臉被男人的大掌死死捏住動彈不得,原本掛在他肩上
的雙腿正好給他壓住了,也抽不出來,這會兒除了殺了他,她想不出更好的能自保的辦法。
但這男人被割了腳筋以後反應過來,她身上也許還有更多的利器。於是先騰出一隻手,把她雙手腕給捏死了,再在她身上摸索,找其他的利器。
果不其然,男人在她身上先後摸出十幾樣不同的短刀、短箭。每摸出一樣,他就更加肯定自己的行為是能用來報家國雪恨的好舉動。
「他媽的,運氣真好啊,廢了條腿換一件大功勞,今晚不得給我擺酒開宴。」他為到手的榮譽興奮不已,這一想法更加催生他的獸。欲,「還不知道匈奴女人是個什麼滋味,兄弟我今天真是賺大發了。」
她靜靜地躺在地上沒說話,也沒抵抗。因為方才一片混亂中,她偷藏了一枚刀片在自己的嘴裡,只要他敢湊過來親自己,她就能把對方的舌頭割下來。
沒有感情的、強迫興致的情事不亞於兩隻野獸的搏鬥。
要麼公的把母的咬死,要麼無情的反過來。
這男人怕她不從,從剛才的那堆暗器里撿了個鋒利的抵在她的脖子上,威脅的意思呼之欲出,這回不用聽懂她也看明白了這男人想做什麼。
正是焦灼之時,他的手已經沿著裙擺往裡探了,忽然聽聞一聲箭響,從他身後的林子裡射出一支快速飛行的弩箭,從他的心口穿進穿出,穩穩釘在他面前的那棵大樹上。
這人沒來得及說上任何一句話就死了,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倒在她身旁,鮮血流了一地。
及時趕來的是趙野,他累得氣喘吁吁,當下就彎下腰扶著膝蓋大口喘氣,生怕耽誤了事兒,有負梁彥好的囑託。
(以下對話為胡語。)
「……我趕上了麼?」他不確定不該發生的有沒有發生,但從遠處粗略看來,她確實衣衫不整。
呼衍容吉沒想過他能趕得回來,都做好了和此人纏鬥致死的打算了,「嗯,趕上了,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磕碰了幾下,屁股椎撞著疼。」
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讓他鬆了好大一口氣。
趙野快步上前,把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翻開,又伸手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老酒嚇壞了,生怕你出事。」
這個由一群陌生人構建起來的小家裡已經有了輩分與角色的差異。酒興言給他們當長輩,她給這些男人當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