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裝修相當華麗復古,仿佛上世紀初五星級酒店的模樣, 不論是地毯,矮櫃,沙發還是圓幾, 都帶著歷史的厚重與昂貴的模樣。
就連床頭櫃的把手都是鍍金的。
身下的床就更不用說了, 木料昂貴,做工考究, 如果不是床上還有個男人, 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老虎, 白悠真心覺得,這是再完美不過的臨時住所。
沒錯, 這張近三米寬的大床上, 不只有白悠自己。
男人背對著白悠微微蜷縮起來, 表面看去是沒有任何異常的模樣, 可比平時重許多的呼吸,卻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同尋常。
白悠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後背。
男人條件反射似的一激靈,卻依舊沉默。
「嘿, 封愁。」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稱呼,卻完全無法獲得男人的回答。
封愁沉默。
繼續戳戳。
封愁往前蛄蛹了一下,離白悠又遠了點,而且整個後背都透著不耐煩。
白悠還想繼續戳戳,封愁終於忍無可忍,回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卻沒有了平日的力道。
稍微有些虛弱,帶著微微的顫抖。
「能跟我講講,你到底是怎麼被藥翻的麼?」看著對方那雙前所未有的水光瀲灩的眼睛,白悠語氣變得高深莫測。
「我怎麼可能被人給下藥!是不知道哪來的該死的異能搞的!」封愁當即惱羞成怒,咬牙切齒,並拒絕承認自己就是被人給算計了。
他怎麼可能知道進入這家會所如果不拿著那枚該死的粉紅色籌碼就會被當成服侍貴賓的男公關帶走啊!
並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進了這個破地方之後,異能就不好使了!
連股煙都放不出來,更不用說火了!
然後稀里糊塗地就被一群看不清長相從頭蒙到腳的黑色人影塞進了這間屋子,被扔上了床。
混亂中只有一句話像烙印似的刻進了他的腦子裡,「春宵一度,即可離去。」
等他終於能反抗掙扎的時候就發現,不僅那些黑影子已經不見了,他自己也手腳無力,渾身發軟,意識卻一直都相當的清醒。
這種類似中了麻藥的感覺相當的糟糕,身體瀕臨失控的邊緣,就跟他曾經見過的那些被綁架到黑.妓.院年輕男女一樣,如同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封愁可不想跟什麼糟老頭子糟老太太貴賓共度什麼春宵,既然讓他保持絕對的清醒,那就別怪他讓對方血濺三尺了。
可來到這張床上的人,是白悠。
他不可能讓白悠血濺三尺,而且和面對陌生人相比,還是面對熟人要更難堪一些。
封愁甚至打心底里奢望著白悠認不出自己,直到自己的名字從對方的嘴裡,被清晰完整地說了出來。
然後就被不停地戳戳,戳到他受不了回頭,又被如此詢問,徹底惱羞成怒。
「哦,原來是異能啊。」白悠拉長了調子重複一遍,陰陽怪氣的意圖很明顯。
封愁又喘了一口氣,才再次開口,「對,就是因為異能,趕緊用你的解憂解決掉它!」
「行。你可感受好了哈。」白悠答應得相當痛快,也完全沒有計較封愁的惡劣態度,雖然他的話聽起來有些古怪,但封愁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為什麼白悠會說那麼奇怪的話了。
因為【解憂】在這個房間裡,沒有一丁點作用。
中了藥的感覺依舊在,他還是渾身發軟,提不起勁來,甚至還因為解憂的發動,激活了什麼別的東西。
兩人視線移動,集中到了某一個點上,他們的瞳孔便同時一縮。
白悠:蕪湖?這是什麼?
封愁當即臉色爆紅,一把甩開他的手就想直接下床,卻一下就撞在圍著床豎起的透明結界上,被彈了回來。
不僅如此,似乎還有看不見的力量,強行將他壓製得只能躺在床上,甚至沒有辦法坐起。
封愁於是翻了個身,繼續背對著白悠。
「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依照我之前的經驗來看,解憂起不到任何作用。」白悠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或者你遵從你的內心別撒謊,也能讓情況不這麼難看。」
頓了一下,白悠接著補充,「七宗罪知道吧?我已經解決掉了前面的六個,最後只剩下你了,色.欲。」
封愁依舊背對著他,一言不發。
「按理說你對這個應該是挺熟悉又擅長的,紈絝風流的封大少,傳說床伴換得比衣服還勤,總不能是從沒做過這檔子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