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長生板著臉,省略了寒暄的環節。
ldquo我說了統統終止!交易統統終止!不要更多條件!rdquo
柳敬怒不可遏,攥著茶杯的手在顫抖。
雪域倉庫都被人偷了,這個女人竟然還在跟他談條件。
ldquo不要來跟我講這些無聊的廢話!史長生,干好你本分的事。干不好,就別回來!rdquo
ldquo柳總。rdquo見柳敬又要掐通訊,史長生急忙攔住,ldquo您已經觸怒南方很多勢力了。rdquo
ldquo做交易都是有風險的。rdquo柳敬陰沉著臉,ldquoB.M.道了歉、賠了錢,誠意已經到位了。要怎麼想,隨他們去吧!rdquo
ldquoS級不是還在倉庫晾著嗎?悄悄取過來給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dquo史長生提醒他。
ldquo我不會再和雪域有任何聯繫了!rdquo柳敬惱羞成怒。
ldquo史長生,當局盯上我們了。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helliphellip我本以為殺了李helliphelliprdquo
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ldquohelliphellip她,買賣就此能安生了。誰知道新總裁也是個毒釘子。rdquo
笑裡藏刀的李淵和,心黑手狠的花璃。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和幻界結下樑子。
ldquo您不會想和雪域撇清關係吧?rdquo史長生問得十分平靜。
ldquo我已經派人做好了審計材料和法律文件。我對自己足夠了解。雪域不是能硬保下來的生意。rdquo
在應付當局和媒體方面,柳敬還是經驗豐富。
查帳系統應壞盡壞,上層官員早已買通,關節打點到位,應該沒有破綻了。
ldquo不是明智之舉,柳總。走到這一步,誰都撇不清關係。rdquo史長生說。
無力感驀然吞噬她。
她不知道,自己所說的,柳敬是否能理解。
她和李淵和打過交道。
這個女人踐踏規則,就像踩爛初秋的落果。
她想要誰死,不需要任何證據,不用走任何程序。
什麼審計材料、頂級律師、財務證明,通通沒有用。她是瘋子,她只知道要讓你給她的寶貝陪葬。
她的寶貝,那些能用來換錢的破爛貨。
史長生想想就覺得噁心。
怎麼會有人同情那些東西,她們和這個世界都沒有任何聯繫。
雖然李淵和已經死了,史長生不認為二代總裁,花璃,會一樣可怕。
但也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還是好心提醒柳敬。
ldquo我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helliphelliprdquo柳敬絲毫沒領會好意。
ldquo他們缺的可不是您販賣人口的證據,柳總。他們想要您死,非得讓法官敲槌子嗎?柳總。rdquo
史長生看著惴惴不安、無處安放的柳敬,知道其實他也在害怕。
ldquo一步錯,步步錯。您為了掩埋雪域倉庫,已經經受了巨額虧損。若再得罪南方的朋友mdashmdash以在下的能力,不保證能給您收屍helliphelliprdquo
風吹曠野,星火燎原。
ldquo別說了。rdquo柳敬擺了擺手,打斷史長生。
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ldquo史長生,我有自己的打算。我手下的商業帝國,也不是幾個毛丫頭說推就推。rdquo
ldquo警司是軟骨頭,我拿捏得住。rdquo
ldquomdashmdash華格納的貨,我會考慮的。rdquo柳敬補充一句。
ldquo史長生,你是對的。黑|道白道,不管走哪條道兒,都需要朋友。rdquo
ldquo那就這樣吧,我派人去提貨,能提到的話,此事就此了結。rdquo
柳敬不知道雪域打得怎麼樣了。
他可以再偷偷派人去看看,或許華格納定的貨,僥倖還沒壞。
史長生終究還是讓他讓步了。
*
電話掛斷,全息藍光閉合成一道長線,消失在嘈雜的背景音中。
房間一下昏暗了許多。
史長生推著輪椅行到衛生間,打開古老的旋轉龍頭,渥了把冷水洗臉。
她希望柳敬能快點把華格納的東西送到。
南方不太平,加上高強度的談判,她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
雖說朝不保夕是一種常態,可她也需要休息。
柳敬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擺平一整個軍閥割據的聯邦,顯然十分不負責任。
這麼混亂的地方,還因為柳敬的生意,得罪了不少人。
她說不定哪天就死了。
她現在只想回到北邊,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躲起來。
ldquo夫人,您的晚餐。rdquo
彬彬有禮的敲門聲。
低沉悅耳的女音,吟唱出並不熟練的幾句南腔,史長生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