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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營帳,踩中地面的水窪:「走吧,小子,我們到草原的盡頭去看看。」

齊蕪菁捂著熱奶茶,放到桑青手中:「沒什麼……」

桑青抬頭,露出兩隻無神的紅眼,有些意外:「你為什麼還在這?」

齊蕪菁說:「你淋傻了吧,不然我應該在哪兒?」

桑青說:「你來自都城……」

齊蕪菁神色一僵:「那又如何,你趕不走我,我傷還沒好呢。」

桑青這才笑著說完後半句話:「……卻和他們很不一樣。適才他們都走了,阿母也走了,我被神捨棄,一蹶不振,我以為你會拿著一把刀過來。」桑青瞧著手中的奶茶笑,「我是草原最強壯的男人,你已經錯過了殺我的機會。」

齊蕪菁捧場地「哇」了聲:「請問你是在炫耀嗎?」

桑青放聲大笑,將雨夜後那點懊喪褪得乾乾淨淨。

「笑什麼?」齊蕪菁說,「你可不要小瞧我,我也超強,你要是知道我做過什麼,你就不會在我面前說『最』這個字,草原老二。」

被莫名退居第二的桑青笑著喝完了奶茶。他整個人煥然一新,像是重新活了過來:「我們要繼續西遷,這就離你家鄉更遠了。你家裡人不會擔心嗎?」

齊蕪菁攤手:「家裡人?誰?」

桑青坐正看他:「你的父親,母親。」

「母親死了,父親……」齊蕪菁目光流轉,快速將桑青看了個遍,「也差不多吧。他懶得管我,我也不聽他話。」

桑青說:「哦?你父親對你很不好嗎?」

齊蕪菁耍無賴似的:「虐待我啊。」

桑青說:「抱歉,不該揭你傷疤。但我有個問題。」他低頭瞧自己,「我身上哪裡有不妥麼?為何一提到你父親,你的眼神就像巴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哈哈,是嗎?哪有,你看錯啦。」齊蕪菁推著桑青,「你快去換衣服,鷹王在催啦——」

然而這場瘟疫比想像中的更加兇猛,它像自地獄來的拘魂鬼,不斷從草原母親手裡掠奪生靈的性命,令這片區域成為了一個腐臭沉寂的亂葬崗。

先是牛羊,再到狼群和獅族,最後是人,生活在這裡的生靈無一倖免。然而神不可求,人也走投無路,只能任憑瘟疫予取予求。

枯萎,衰敗,生靈塗炭,一場夢一樣的浩劫。

死的人越來越多,遷徙的牛羊幾乎已經在路上埋完了。鷹王、桑青和齊蕪菁身上都出現了坑坑窪窪的瘢痕,但他們比其他人更加強壯,因而這點疾病暫時難以加害他們的性命。

有一天,眾人在一處水窪邊休憩。齊蕪菁卻趁眾人不注意,偷了鷹王的雪狼,開始朝著隊伍反方向趕。

然而雪狼奔跑至一半,忽聽一聲哨響。齊蕪菁心覺不妙,果然下一瞬就被雪狼甩了下來。

他在地上骨碌碌滾了一遭,停下之時,頭頂是桑青倒轉的臉。齊蕪菁翻身而起,聽桑青說:「人這麼蠢,還想劫財而逃?你不知道這雪狼聽我的話麼?」

齊蕪菁拍拍衣裳:「你才蠢,我就逃。」

「你將吃食和身上的金銀都塞給了鷹王,她見錢眼開,開心得昏了過去,還是我這個草原老二第一時間發現你跑了。」桑青坐在雪狼背上,欣賞齊蕪菁狼狽的模樣,「你幹嗎去?」

齊蕪菁說:「很顯然,我要回都城。」

桑青輕佻地「哦」了聲,沒說信和不信:「你父親這般虐待你,你卻仍舊想念他麼?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你這個年紀沒有兒女,難道是……愛人?」他神色戲謔,瞧見齊蕪菁翕張的嘴唇,聲音卻變得陰沉,「我奉勸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這語氣令齊蕪菁無端想到三千界,但他懂得事情輕重緩急,眼下不是置氣的時候。齊蕪菁說:「我需要這匹狼回都城。就算如你所說,朝廷之下的其他神宗都是狗屁,但其中定有一個藥石宗能治病。他們尋常要為君主的安康做考量,不可能是廢物。」

「我想讓你知道一件事,無青。」桑青得了這個答案,卻並不多高興,「我從未懷疑過你,你可以回家,為了你自己遠離我們,這不錯,但請不要瞞著我、因為我的族人而以身涉險。」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齊蕪菁上前一步,從上方揪住桑青的領子,將人扯來彎腰,很不服氣,「我讓你不要小看我?」

桑青目光含笑,果斷道:「好的,老大。」

齊蕪菁說:「你不要太自大,都城爛天爛地,裡面的人和你們不同。你不懂裡面的算計,他們不把人當人,不將命當命,你若進去,兩天骨頭就被啃沒了。」他神色倨傲,補充道,「可不是我嚇唬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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