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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啊,錢悅,你是叫錢悅吧?」齊蕪菁癲狂地笑著,「你問憑什麼?因為你爹畜生,你也是畜生,畜生就愛覬覦人命。」他用刀刃勾爛錢悅的後脖頸,目光一側,冷聲質問當場,「誰敢動?」

眾人皆悚然一驚,無為教徒用毒鏢射斷了幾條摸武器的手。

「啊」聲不斷,齊蕪菁愉快地勾過錢悅,雨順著教主的臉頰流成溝壑,他逼近狠聲道:「南明王和大腹行,都是出自你爹之手。喊什麼父親?萬千邪祟橫行,你爹正是他們的娘!還問為什麼,師兄,打起精神來,我告訴你件高興的事兒。因為你是他的兒子,他最捨不得你了,他這輩子都在造神,陳佩蘭作為下一個即將出世的偽神,身體都被他養得爛透了,你說陳佩蘭是條爛命,我真佩服你,開了天眼似的。」

毒蟲將錢悅啃咬得面目全非,但在極度的恐懼與憤恨加持下,他竟感受不到疼痛。

一聲驚雷,將錢悅的神智驟然拉回!錢悅面目悚然,他張牙舞爪摳掉身上的毒蟲,倉皇躲避開去。

神宗弟子的靈能受縛,被無為教徒鉗制在當場,除了壽夫子,無人可動——這是齊蕪菁刻意安排的。

中間空出來的擂台正在上演追趕的戲碼。

錢悅四下倉皇逃竄,將路過的鼓錘和桌椅全部推翻,胡亂砸向齊蕪菁:「我不引,我不信!他視陳佩蘭勝親骨肉,從來沒有管過我的死活!」

「那你怎麼還活著?」齊蕪菁閒庭漫步,看錢悅的眼神反覆在欣賞瓮中鱉的掙扎。

好玩。

齊蕪菁惡劣地躍身到錢悅身前的桌子上,將錢悅恐嚇得倒栽回去,四下一片嘩啦啦之聲!

齊蕪菁蹲身道:「陳佩蘭從小喝的東西你要嘗嘗嗎,神髒神血啊,那些藥比毒還陰,入胃刮胃,入腸刮腸,藥性發作,陳佩蘭渾身的骨肉血全都要重新換一遭!這叫什麼,這叫洗髓,也叫脫胎換骨。你羨慕得太隱晦了,為什麼要隱忍?你不是嫉妒嗎,怎麼不直接搶了他這操蛋的人生?」

壽夫子癱坐在地上,嘴裡還在不斷滲血,然而他卻無動於衷,望著身側陳佩蘭的屍首,呆呆的。

錢悅惶悚道:「真的……父親,他說的……錢決明!」他大喊壽夫子的名字,哽咽道,「陳佩蘭死了,你能不能別看他了!」

「你現在是不是特後悔給壽夫子下了毒?看看自己吧錢悅,你像條落魄的賤狗。」齊蕪菁趁熱打鐵,情緒像被火燒,「你這條神路走得無風無雨,是註定被這扭曲神道拋棄的浪子,那麼多被推上鬼路的崇神者里,你過得最像人樣,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

錢悅卻再也聽不見齊蕪菁說什麼,他滿眼恓惶地瞧著壽夫子,連滾帶爬:「爹,爹!封住心脈,我回去、回煜都拿解藥!」

齊蕪菁卻橫插在錢悅身前,他一腳踹在錢悅胸口:「你不感恩陳佩蘭,我來感謝他好。他幫我得了一條命不錯,爛命,賤命,什麼命都可以,我想活啊……你既然看不起,那便用你這條貴命去報他對我的救命之恩吧!」

毒蛇自四方爬來,神教弟子惶恐地讓路,生怕這蛇纏在自個兒身上!錢悅滿臉都被蛇咬成了爛肉。那些毒蛇攀爬在錢悅的另一隻耳朵上,將軟骨咬得稀碎。

錢悅大吼一聲,揮著刀亂砍!刀風凌亂瘋魔,齊蕪菁輕易躲避開,目光居高臨下,憐憫地看著他。

在錢悅悽厲的慘叫聲中,壽夫子卻像活過來似的,驟然催動權杖,向齊蕪菁殺來!

齊蕪菁眼觀六路,他正要躲避,卻驀地神色凜然,發現這殺招並不指向他!

「哐當。」

錢悅手中的誅魂刀忽然落到地上,一如錢悅栽倒在地上的身體,了無生氣。不僅將在場的神宗弟子嚇了一跳,連齊蕪菁都驚異地挑起眉。

「不錯,我真名叫錢決明。他,他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錢決明嗆咳出聲,他召回權杖,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我啊……我視你勝我親骨肉……」

大雨之下,錢決明衣冠凌亂,雨水沖刷著他的白髮,將他變成了潦倒的流浪客。

「我如此疼愛你。」錢決明面向齊蕪菁,渾身顫抖,「你自小在魔窟中受盡欺辱,是我將你帶出宮堡,我教你本領,為你治病……」

緊那羅門為神宗之首,「壽夫子」一名得萬宗敬仰,他德高望重,哪怕身子孱弱,也依舊挺直脊背,仿佛一座矗立不倒的大山,能做神宗永遠的的主心骨。

然而這一瞬間,雨和雷壓彎了他的脊背。僅僅這瞬間,壽夫子蒼老起來,佝僂起來。

他連站立都要拼盡全力。

「你六歲那年,和悅兒爬樹,雙雙摔斷了腿。我日夜留在你的身邊,為你換藥療傷,悅兒卻只能在閣樓里等著自愈。」

「我給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除了限制你的出行,我哪樣不是依著你。你是我的孩子,我讓你活命,去走成神路,何錯之有啊……」錢決明隔著雨幕瞧他,他目光渾濁,雨淌在臉上是熱的:「……孩子,我,我將畢生的心血都花在了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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