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後的事跡已經在師弟師妹間傳開了,英雄之姿!」蔡齊光拭汗道,「要不是無為教那群弟子攔路,與我們纏鬥良久,我真想親自見識一下!」
齊蕪菁淡然扎了個蜜瓜塊,塞進嘴裡。
朝盈詫異道:「無為教?他們怎麼偏偏挑今天來?宗門神仙都在,豈非來送死的?」
時鑠緩了緩肚子,壓下那股緊張勁:「恐怕他們計劃已久,無為教推翻神宗的意圖強烈,今日神宗聚集,可以是雞蛋碰石頭,也可以是個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若真是如此,今日恐有大變。」
第51章
咚、咚、咚!
擂鼓震天響,齊蕪菁握刀邁上競台。他身軀欣長孱弱,皮膚白到病態,仿佛高塔之上溫存的纖花,被人養得好,也因此被人瞧不起。
判事高聲道:「緊那羅門弟子陳宮,對戰馭獸族弟子薛若宇。」
這一聲炸開了鍋,齊蕪菁早有所料地咳了兩聲,他里緊抿嘴唇,神色不虞,仿佛在責怪今日天氣不宜人。
「且慢!這陳宮不就是當日剿滅觀南宗的禍首?誰把他放出來的?!」
「流言害死人!他分明也是受害人!人家受三千界脅迫,命都沒了一大半,吊著最後一口氣逃回來的!」
「這消息是緊那羅門傳出來的,他家壽夫子視弟子如親子,想包庇還不是輕而易舉!不妥!讓他下去!若這次比賽他們贏了,豈非天下宗門要向這類魔頭俯首稱臣?!」
「劉長老,你太激動啦!就少君這副身子,哪兒能這麼大本事?」
「快別說了,擾亂人家心智!不好,吐血了!」
壽夫子見狀,卻伸手攔住錢悅:「讓他自己來,若連一個小門派的小弟子都壓不住,何以壓萬宗、壓世間?」
錢悅神色惶惶:「師父,你在說什麼?」
壽夫子哼笑一聲,他目光渾濁,死死盯著擂台。
齊蕪菁的刀脫了手,他撐著地,面前是一頭貓著腰的雄壯黑豹。
薛若宇額前掛著彩鈴,穿著彩翎鳥羽做的羽裳,他搖搖晃晃坐在黑豹背上,很不解地向前躬身:「你這般模樣,為何打得過薩那次仁?」
齊蕪菁抹乾淨嘴角的血,又站起來:「那是誰?」
薛若宇哈哈笑道:「那是個廢物。你記得我薛薛若宇就好了。」
齊蕪菁說:「哦,誰?」
「少君,神宗的天要變了。你生來錦衣玉食,哪裡是成神的料?」薛若宇並不惱怒,反而懶洋洋的。他年紀比陳佩蘭還要小,像個天真的惡童,「兄弟我知道你,今日大比,你不過就是按規矩來走個過場,輸贏於你而言無所謂。是啊,無所謂,你們緊那羅門做了那麼久的萬宗之首,不知道腰杆兒還能不能挺起來?如今殺你一個,再殺錢悅一個……」
「啊……弟弟,」齊蕪菁咧嘴,低低笑起來,「你搞錯沒有?讓你兩招,是給你們馭獸族一點面子,沒想到竟讓你燦爛成這樣。」
薛若宇拉扯黑豹的韁繩,躍躍欲試:「我猜得果然沒錯,你哪那麼容易被人搞死。聽說你在渝懷鎮邪的時候風頭很大,教教我唄,好哥哥。」
齊蕪菁聞言哂笑一聲,頭頂忽然罩下遮天蔽日的黑影。黑豹身軀拉長,從齊蕪菁適才站立的地方當頭飛過!
台下一片譁然。
齊蕪菁仰身,以刀尖撐住身子,從黑豹口中守住了腦袋!
黑豹撲向擂台另一側,正要掉頭。地上猝然開出大團大團的玫瑰來!玫瑰花藤如同魔爪,立時將黑豹的四條腿絞斷。
薛若宇反應慢了半拍:「誒?」
而後仰面砸在花叢中,被花刺兒勾破了臉。
場外的朝盈激動昂揚:「這招我見過!繪陣召傀!啊,師父幹嗎,嚇我一跳!」
禮雲忽然坐起來,她醒了瞌睡,目不轉睛盯著擂台,拿著一把破爛蒲扇狂扇。
錢悅見狀,有些疑慮:「師父,佩蘭如今的靈能,怕是用一次繪陣召傀便枯竭了!那薛若宇小小年紀卻頑劣陰毒,馭獸族又同佩蘭有舊怨,他奉命行事,怕是為取佩蘭性命而來!」
話沒說完,一顆核桃砸在錢悅額角。錢悅臉色一沉,瞧見是禮雲,又鬆了神情:「師太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