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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挑高桑青的下巴,傲然道:「我和他從小一塊兒長大,情誼豈是外人可比……」

他這句「外人」像張邪符貼上桑青的額頭,令瘋狗馬上就要發瘋。

「……但話又說回來,」齊蕪菁目光玩味,「若宛雙君願意坦誠相告,我也可以重新斟酌孰輕孰重。你願意將自己獻給我麼?」

桑青握住他的指尖:「真要聽?那你可要接住了。」

齊蕪菁「唔」道:「接住什麼?」

桑青眸色一暗,讓人瞧不懂表情:「接住我。」

這話輕飄飄的,卻倏然沉重到砸在地上,讓二人陷入了短暫地沉寂。細沙被吹走了好些,桑青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仰倒在黃沙里:「也沒什麼好講的,活得太久,都快忘乾淨了。」

齊蕪菁也不客氣,他也仰望星空:「二十又五很久麼?我看你真是活夠了。」

「是啊……」桑青笑起來,不厭其煩地問,「要不要一起死呢?」

齊蕪菁道:「別著急,看完今天的星星再說。」

桑青開始講:「從前有一個人……」

齊蕪菁打斷道:「又有一個人?」

桑青驚奇:「以前有過嗎?」

齊蕪菁點點頭:「你不如說從前有條狗。」

「也行。」桑青似乎並不介意,「從前有……」

「餵。」少君頂著滿腦袋黃沙坐起來,「我不要聽有個人,也不要聽有條狗,人我有,狗我也有,獨獨沒有桑宛雙。」

桑青有些新鮮:「你要聽桑宛雙的故事?那是誰?」

齊蕪菁俯身彈他耳朵:「不認識。所以你要講給我認識。」

桑青道:「好吧。從前有個人……」

齊蕪菁「嘭」地聲倒在旁邊。

桑青哈哈大笑。

從前有個人,他住在有大漠和草原的地方,這個地方很特別,不准信神也不准信佛,非要有個「神」的名義,那麼草原的神是牛羊,天空的神是鷹隼,若信了別的,牛羊不吃草,鷹隼不捕獵,它們就不顯靈了!

那個地方叫什麼,這個人忘了,但是那個地方的人他卻記得很清楚。有一年夏天,牛羊生了病,那些疫病傳染給了人,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染上了,藥石無醫,人和牛羊一塊兒下葬,死了一批又一批。

但那個人,他有病。他仗著自己身強體壯,跑出家鄉,自身難保卻妄想救大家。這個人他來到另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有宗門,有修者,這些人告訴他,若是無藥可救,那便是天不讓你救,這個時候你就要求天。

又有人說,你若求不到,便自己做天。

這個人自己做過天,發現不過是濫竽充數、東施效顰,死的人一個都沒救活。於是他便求天……

桑青懶懶散散地說:「他一路北求,來到處名叫煜都的地方,又湊巧碰上了朝聖日,跟著人流,他跪在了一處宮堡下面。閣樓上有位穿白衣的少君,鬱鬱寡歡的,像被關在籠子的病鳥。那個人心裡嘲笑他,還很可憐他,但不知怎麼就被少君聽到了,少君含恨扔了朵白花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那個人。

「周圍所有人都在歡呼,大伙兒似乎都很羨慕這個人,但只有這個人知道,他完蛋了。」

齊蕪菁聽他講得狗屁不通,也沒打斷,而是真情實感地問:「怎麼就完蛋了?」

桑青道:「因為這個人腦子有病,他以為有人要殺他,所以就記恨上了這位少君。然後偷偷入了和少君對立的無為教,但這個人很快發現,無為教也是一群廢物,還是無頭蒼蠅,他們的教主只顧四處搞破壞,半年才露一次面組織紀律。正當這個人想要退出無為教時,他卻以無為教教徒的身份被神教抓了。」

齊蕪菁點點頭,似乎覺得這故事還不錯:「再然後呢?」

桑青道:「再然後……這個人就每天等,等了很久,終於等到可以殺少君的機會。然而少君讓他『汪』了聲,『汪』過之後不僅有了新衣裳,還有了療傷的藥。」

齊蕪菁「啊……」了聲,意興闌珊道:「這太爛了吧。」

桑青道:「你想聽哪種?」

齊蕪菁抬腕遮住眼睛:「狗既然心懷恨意,你就得講他有多少種方法折磨死主人,他每日聽話賣乖,是在設置怎樣的陷阱……你太沒勁了。」

桑青道:「靈感告罄,不如少君想想,身為主人,會用什麼方法來折磨狗呢?」

齊蕪菁冷嘲熱諷道:「其實沒有,全憑心情。因為我根本不在乎貓還是狗,懶得花心思去折磨。」齊蕪菁翻身撐著臉,又問,「你這故事沒講完,最後那些無藥可醫的人是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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