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判斷簡漁究竟聽不聽話的依據,很可能就是看她能不能在立春前懷上孩子。
真是個難以理喻的瘋子。
簡漁買了避孕藥,用礦泉水服送下,很快腸胃裡就泛起了一陣噁心,簡漁在附近的咖啡店休息了半個小時,才去了律所。
起初單位里平安無事,直到簡漁接了個上門點名要向她諮詢的客戶,那位客戶進了會議室,就迫不及待拿出了錄音筆,把貼著娛記工作室logo的那面正放在桌面上。
簡漁意識到眼前這位並非是什么正經的客戶,但已經遲了,錄音筆已經開始工作,與此同時這位『客戶』也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早上郎懷璋在他的微博帳戶里發布了長文回復,裡面明確指出簡律師就是他那位談了許久的女朋友,請問這屬實嗎?」
他看她的眼神,讓簡漁想到了繞著腐肉亂飛的蒼蠅。
簡漁沉下臉,起身:「這是工作場所,我不會隨隨便便向外人透露私事。」
『客戶』緊接著說:「那就是事實了,不然你可以直接否認,把我趕出去算了。那請問簡律師做了這麼多年的地下女友,
又是怎麼看待你的男友和另一位女生的緋聞呢?這麼多年,有沒有覺得很委屈呢?」
娛記不愧是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記者,毫無邊界感,也沒有分寸可言,只要能挖出可以賣價錢吸引眼球的信息,他們就毫無底線可言。
簡漁根本不會和這種人多嘴多舌,她直接走出去,讓前台打電話叫保安。
但郎懷璋的那篇博文已經掀起了輿論,越來越多的娛樂記者為了流量,都扛著長/槍大炮趕來,也不顧大家都還在上班,直接擺起架勢在門口拍了起來,就算叫來了保安也沒辦法這些蒼蠅都驅趕乾淨。
為了律所可以繼續開工,行政主任只能請簡漁居家辦公,可簡漁根本是連律所的門都走不出去,只要她稍微露個臉,那些娛記就跟猴子一樣在外大吼大叫,爭相問她問題,拼命把錄音筆遞出來。
儘管簡漁還一字未說,但她的照片已經在網上瘋傳了,不到半個小時,律所不僅沒有把娛記驅趕乾淨不說,門口還多了很多極端的CP粉,拉著橫幅捧著P出的遺詔,咒罵簡漁是小三,臭不要臉,活該下地獄。
「好瘋狂,太瘋狂了。」律所的同事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簡漁,但更多的還是吃瓜看好戲的興味,已經被干擾了工作的遷怒。
直到這一刻,簡漁才打開了微博,看到了那條飆到榜一的所謂回復。
行文措辭讓簡漁感到熟悉,確實出自郎懷璋之筆,而且這篇博文是發布在他另行註冊的帳號上,為證明他的身份,他不得不發了幾張自拍照,可見他並沒有取回自己帳號的密碼,因此更沒有道理懷疑這篇博文的發布是因為別人的安排了。
郎懷璋是主動、有意地把一直被藏得很好的簡漁暴露在大眾面前,同時也是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暴露在大眾面前。
為什麼呢?
他們明明已經分手了,而且這次也是郎懷璋自己先不聲不響地離開了簡漁的家,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所以他究竟為什麼還要誘導網友,讓他們以為兩人還在談戀愛,甚至不惜圈出了簡漁為了營業而創立的微博號?
簡漁想不明白,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給郎懷璋打電話,在打到第三遍的時候,郎懷璋終於接了,聲音里還帶著通宵後的疲憊沙啞:「簡漁。」
他念她的名字時聲音倒還算得上輕柔,但此刻的繾綣只會讓簡漁覺得毛骨悚然。
簡漁低著聲問:「你究竟為什麼要發布那種博文?我們已經分手了,頂多只是前男女友,你為什麼要欺騙大家我們還是戀愛關係。」
「為什麼?」郎懷璋低低悶悶地笑,既自憐又帶著幾分悲愴,「可能我還是不捨得和你分開。」
簡漁:「你明知道我和你分開是因為什麼。」
「真的是因為林盈如,你才和我分開?簡漁,你好好地想想,誠實地想想,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簡漁皺起眉頭:「你想說什麼?」
郎懷璋:「無論我們真實的關係是怎麼樣的,至少在大眾眼裡,我和你是貨真價實的一對,在網際網路的記憶里,你我不可能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了。這是你欠我的,簡漁。」
簡漁簡直被他說得一頭霧水,那些來龍去脈似乎複雜得很,另有她不知道的隱情,可有一件事是確定的,郎懷璋對當下的情況樂見其成,他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更沒有被人脅迫,也不會幫助她。
簡漁只能靠自己的雙手編輯了一條博文:「得知真相後,已分手。」
她為了能夠迅速擴散,所以轉發了郎懷璋那條博文,但很快更多的質疑蜂擁而至。
「男朋友是那麼有名的畫家,你身為他的女朋友,卻對他的新聞和緋聞一點都不知道?」
「小姐姐,你要是個沒有微博的山頂洞人我還能姑且相信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