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的回答穿過歲月的光陰,仍舊清晰可聞:「我們不會分手,除非我死了。」
第17章
C17 假性出軌。
原來很多話, 李稷不只是說說那麼簡單。
可惜簡漁明白這個道理實在太晚。
她的腳踝上束著銀鏈,每天活動的範圍不過是一間小小的公寓,手機被沒收, 平板斷網,只能看李稷早就下好的電影打發時間。
他就是個不折不扣, 難以溝通的瘋子。
簡漁費盡口舌, 與他說盡道理,可是一個連命都不在乎的人, 怎麼可能還會在意前程,法律威脅不了他,道德也約束不了他,他悶著頭,一意孤行。
簡漁應該恨他的。
當她被壓在餐桌上承受李稷,被束縛在床頭接納李稷, 在沙發上又莫名其妙含著李稷的時候,她都在恨他。
可是簡漁越是恨李稷, 李稷就越是想要親吻她, 他越是親吻她, 簡漁就越是忍不住咬他。
咬他舌頭, 也咬他脖頸,咬到滿嘴都是血, 都沒有辦法把他嚇跑。
可簡漁又恨不起他來。
當她觸碰到他悲哀的目光,感受到他窩在她的肩膀處的淚水,還有那用力到絕望的擁抱, 她都難以純粹地恨他。
有時候,簡漁都會產生幻覺,好像她在過去飼養了一隻小刺蝟, 刺蝟很可愛,她很喜歡,可是抱著它的時候,身上總是會被扎得很疼,所以慢慢地她也不願再擁抱刺蝟了,再往後,她連飼養也不肯了。
即使知道小刺蝟離開她後會死,她還是選擇拋棄了它。
所以,其實她還是有點恨李稷的吧。
簡漁默默地思考著,妄圖分辨她自己也理不清楚的感情,但時至今日,這種事也早就沒了意義。
簡漁望著車外熟悉的別墅,解開安全帶:「我就不進去了,麻煩小李總把需要審核的文件送出來。」
李稷轉過臉看著她:「就這麼防我?」
自簡漁上車後李稷就沒怎麼說話,他沉默地開著車,車內氛圍越低沉,悍馬的速度就會被踩得越高,像是冬天的河流,哪怕上面結了一層薄冰,也難以阻擋底下河水暗涌。
簡漁因為這個壓抑的氛圍回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那麼李稷又在沉默中想到了什麼呢?
簡漁不想去深想,但她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赤心不再,愛意消減,遊走在名利場的李稷早該明白愛情真的不值一提。
你看,當年口口聲聲說沒了簡漁就要死的人,這麼多年,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簡漁:「小李總是守法公民,又不會做什麼,我防小李總幹什麼。我只是腿酸,想少走些路。」
好爛的藉口,李稷聽了就想生氣。
證據都送到臉上了,還不肯和爛人郎懷璋分手,反而跑過去和他同居,說些什麼『腿酸』的話,說到底,她就是不想和他有工作之外的牽扯,才會把男朋友一次次拉出來當抵擋他的盾牌。
她不是早就識破了他的本性嗎?怎麼還會如此天真,以為道德倫理還能阻擋住一個瘋子。
有男朋友又怎麼了,就算簡漁結婚了,他也照撬不誤。
李稷開了駕駛室的門:「這是工作,別跟我撒嬌。」
簡漁怔了怔,倒是被這話堵得實在找不出藉口,她猶豫再三,覺得只是拿疊文件,拿了就走,應當不會出事,畢竟現在和
當時不一樣了,郎懷璋知道她的動向,也和她一條戰線提防著李稷,絕不會再和之前的老師同學們那樣聽信李稷的一面之
辭。
於是簡漁還是走進了別墅。
李稷正在倒水喝,他指了指客廳茶几上的那疊文件,這讓簡漁意識到昨天她離去後,李稷並沒有立刻休息,反而拖著病體工作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今天一大早趕去看守所門口等她會不會影響到身子。
她心裡這麼想著,卻沒有問出來,因為她不想讓李稷覺得她還在關心他,給自己招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