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金銀短暫地將頭從書本里抬起來了一會兒,道:「崔先生說的,讀書應當心無旁騖,越是這種時候能讀進書的人,越能成大器,並且,如果反賊真的把咱們家搶空了,我可是背負著復興家族責任的男人,更得好好讀書了。」
話音落下後,滿堂寂靜讓他想起來,哦,家裡現在不讓提崔先生。
天色漸黑,這種情況,沒人敢睡覺。
偏偏門外還時不時地響起一些敲門聲。
「許是逃難的人吧,別開。」
外面死再多人也與他們不相干。
陶富貴嘆了口氣:「這件事過後,若是大皇子沒有成功,我還是去向聖上辭官吧。」
他心裡很難受,自己背上這個五品守備的職,是該出去赴死,不,迎戰的。
陶採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除了嘆氣,也無話可說。
天色已經黑透了,全府上下都靠陶金銀縮在角落裡的那根蠟燭照亮。
月亮高高掛起,灑下冷慘慘的光。
忽然門外的聲音變得大了起來,似乎有一群人聚在了陶府門口。
陶家眾人深深吊起了一口氣,可千萬別是來找他們的。
有人弱弱地發了句聲:「現在給全大人傳信,還來得及嗎?」
突然響起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嚇了他們一大跳。
陶採薇深吸了一口氣道:「他們若有本事自己砸門進來,咱們千萬別去開門。」能拖一刻是一刻。
陶家的門之前在崔波的指導下,換成了最堅硬的那一款,這點敲門力度,還扛得住。
陶富貴皺著一張臉道:「可一直這麼下去,也沒用啊,我看我還是出去迎敵吧。」
符秀蘭伸手揪起了他的耳朵:「你別搞事。」
七天前,正躲在京里優哉游哉準備看戲的莊時,遇到了一個發誓再也不來京城的人。
他挑了挑眉,翹著腿,往嘴裡扔著豆子:「喲!你不是要在春峽做一輩子漁夫嗎?怎麼來京城了。」
崔鴻雪冷冷立在窗前,用最冷漠的語氣痛斥莊時:「我只是沒想到你能這麼沒用。」
三天前,他同時收到陛下病危、莊堅跑到南越國募集兵力的消息,再也坐不住了。
莊時沒說什麼反駁的話,他就是要坐實自己的沒用。
「莊時沒了你崔鴻雪,可不就是沒用嘛,還有你信誓旦旦告訴我你那女人一定會給我的虎頭私印,我也沒拿到,你告訴我,我拿什麼去贏?」
說到這裡,莊時對他還有些氣,他就看不慣崔鴻雪那副所有事情皆在他掌控的樣子,他偏要打出一副爛牌出來,看他崔鴻雪要怎麼處理。